第四百八十七章 陪客和眼光(1 / 3)

還能這麼算?

當張壽這麼振振有詞地一算,別說皇帝愣了一愣,就連剛剛作壁上觀的勳貴們,也都不由得呆了一呆,等發呆過後,他們就齊齊哄笑了起來。對於張壽,在場總共五位勳貴,最熟悉他的是渭南伯張康,其次是襄陽伯張瓊,然後才是懷慶侯張景洲。

渭南伯張康結識張壽於聽雨小築,接下來不但帶張壽看過太祖皇帝夢天帝後留下的球儀,還給張壽出過一個解開太祖密匣文字鎖的絕頂難題。而張瓊因為兒子張大塊頭,也就是張無忌作弊事件,和張壽不打不相識,也算是相對熟悉他的性情。

而等到懷慶侯張景洲,雖說他兒子張陸是張壽的學生,但他也就是逢年過節遣人送禮,自己對張壽的熟悉程度僅限於在張壽寥寥幾次上朝的時候見過麵,單獨說話絕對不超過五指之數。印象最深的……嗯,那就是張壽是老上司趙國公朱涇的未來女婿,僅此而已。

至於定陶伯張謙、臨汾伯張無熙,他們對張壽的了解那更是比尋常京城百姓多不到哪去。除了張壽那幾樁轟動京城的事,他們對人可謂是一無所知。

所以,張壽這五對五的描述,他們笑過之後,懷慶侯張景洲就忍不住打趣道:“嶽山長好像還不算是文官吧?唐解元也是一樣,他雖說是順天府鄉試的解元,可終究隻是個舉人。”

“太祖皇帝有言,地方治學者,若立學堂教授正學,門生上百,師者五人,則山長視同七品。”這一次,說話的人是皇帝。見張景洲被自己說得一愣一愣,他就唏噓不已地繼續說道,“而太祖年間,天下進士稀少,能考中舉人者,入京進國子監,又或者入部院實習,往往直接授官。所以從這一點來說,嶽卿和唐解元說是文官,也不為過。”

居然還能這樣解?

這一次,詫異的人變成了張壽。他隻不過是強行詭辯,拉平一下文武比例,其實自己也知道嶽山長和唐銘算不上文官——而嚴格意義上來說,陸綰這個已經交出兵部尚書之職的現大明公學祭酒,同樣不是官。

就連祭酒這樣一個名頭,都是皇帝為了表彰陸綰的魄力,給他破格加上去的,甚至還保留了其曾經的品級和待遇。

而皇帝都親口做出了解釋,謝萬權就隻見自己的師兄唐銘那張臉,此時漲得通紅,著實精彩極了。想來平生能夠有一次讓皇帝為自己說話的機會,不管是誰都心情興奮。可相較之下,謝萬權隻覺得自己坐在這滿樓大人物中間,著實有些格格不入,不禁很想溜下樓去。

可就在這時候,他聽到底下傳來了陸三郎的聲音:“劉老先生,您慢點兒。”

隨著這聲音,陸三郎攙扶著一位老者上了樓梯出現在眾人麵前。隻不過,隻看那老者步伐矯健,身姿筆挺,任憑是誰都能看出來,陸三郎那攙扶不但沒必要,而且隻是做樣子。果然,人上樓站穩之後,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徑直上前長揖行禮。

而皇帝則是眉頭一挑,立刻一推身旁的四皇子道:“四郎,去把劉老先生攙扶過來,讓他挨著朕坐。”

“臣萬不敢當。”劉誌沅笑嗬嗬地再次行了禮,見四皇子竟是執拗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低頭看了人一眼,這才無奈地說,“皇上別忘了,臣曾經在朝的時候,一大堆人都說臣煞氣重,血氣更重,否則也不會有斷頭劉這種名聲。臣一個煞星挨著皇上坐,不大好吧?”

“都說治亂世當用重典,朕卻覺得,治世也當如此,否則一而再再而三地寬泛下去,重罪輕刑,長此以往,不少人就都抱著僥幸之心。再說,你殺的都是當死之人。”

皇帝對四皇子招了招手,見人死活拖著劉誌沅過來,按了這位老先生在自己右手邊的位子上坐下,而張壽和朱瑩則坐在了自己的正對麵,他左手邊的位子卻空著,他就又看了四皇子一眼:“四郎,你再去自己請兩位客人過來相陪。至於選誰,你自己看著辦。”

和皇帝同席這種事,傳出去自然是莫大的光榮,然而,在剩下的文武當中,卻沒有一個人是省油燈。尤其是幾位勳貴,怎麼想怎麼都覺得自己不適合坐到皇帝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