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泰十五年三月初四,蛇日衝豬煞東。
王坤完成今日的禁軍訓練,便巡視皇城各處守衛,前幾年平叛各地叛軍後,陳帝便將自己調到身邊,做了個禁軍統領,領侍衛大臣,宮中行走。雖說聖眷榮寵,王坤心理並沒有多高興,畢竟自己還是熟悉在軍營中的生活,隻好將自己的精力都放在訓練禁軍上。這禁軍和宮中侍衛在王坤接受魔鬼一般訓練後果然風氣迥然不同。
眼見天色見晚,便見崔毅帶著一隊十幾人押著幾輛車過來,王坤神色一暗。如今西廠勢大,陳帝每日煉丹休閑,都是這崔毅在身邊伺候,雖說自己根本瞧不起西廠,更看不上崔毅,自己與他卻也沒什麼交集,因此麵子上倒也過得去。
崔毅見王坤在這,快步走到王坤身邊一拱手“王將軍辛苦。”王坤還禮道,“崔公公,這麼晚了進宮是要做什麼,車上拉的何物?”“這不是陳帝煉丹的二位仙師前兩日說煉丹的所用之物宮中所剩不多,陳帝命我督辦,萬不能耽誤陳帝修玄煉丹,這兩日跑遍京城方才尋得”王坤抬手示意看守宮門的侍衛,侍衛會意隨即打開車上遮蓋的油布,同時又對崔毅一行人仔細查驗。“崔公公莫要見怪,入宮的規矩,崔公公不會不知。”崔毅笑道“這個自然。”
一番檢查後侍衛衝著王坤略一頷首,王坤便道“放行!”崔毅便帶著一眾人向宮中走去。到了昭陽殿門口時,早有在門口的侍衛向裏通傳,不多時為陳帝煉丹的仙師便出現在宮門口,二人與崔毅遞了個眼色,崔毅略一點頭道“二位仙師辛苦,崔某奉陳帝口諭已將此次煉丹所用之物悉數采買,二位仙師查驗是否齊全。”兩個道士隨機走過幾個大車每輛車仔細查驗,隨機衝著崔毅點點頭,崔毅會意拱手道“既然二位仙師已經查驗好,那雜家差事已畢,還請二位仙師差人入庫,雜家告辭。”兩位道士道了一聲辛苦便命守宮侍衛將車送進宮去。
崔毅見事已畢,便帶人匆匆向宮門走去。
入夜,二更梆響,街道上傳來巡夜兵丁喊出來的“天幹物燥,小心火燭”,王坤在書房伸了個懶腰,便走出房門,剛到庭院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拍門聲,管家王忠披上衣服自言自語“大晚上的誰這麼沒規矩?”走到門前便沉聲道“誰啊?”也不等王忠開門,門外那人便道“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快叫將軍,昭陽宮走水!”王坤正聽得這句話,隻覺得眼前一黑,不等管家備馬,自己便去馬棚,牽起一匹飛身上馬向皇宮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隻見皇宮正東方向黑煙滾滾,火光衝天,王坤心中越發焦急,一路上將馬催的飛快,到達宮門口王坤翻身下馬隨後將韁繩扔給跟過來的侍衛,“將軍莫急,火勢現已逐漸控製,所幸昭陽宮侍衛發現及時,宮中守衛侍衛全力滅火,未殃及其他宮殿,隻是這昭陽宮的偏殿是陳帝煉丹所在,引燃之物頗多,故火勢凶猛,水龍隊已到,相信不多時就能將火撲滅。”“今日陳帝歇在哪裏?”王坤沉聲問道“據說與禧妃娘娘歇在淩樓了。”王坤心中稍定,便快步趕到昭陽宮,一路上隻見宮中眾人行色慌慌,昭陽宮方向火光大動,到達昭陽宮時,見眾人奮力救火,眾人一直忙到三更天昭陽宮火勢才逐漸撲滅。
此時的昭陽宮已不複往日莊嚴華美,偏殿已經被完全燒毀坍塌,由於搶救及時,正殿雖說有所波及還算完整,斷壁殘垣還隱隱冒著一股子煙氣,零星還有人在撲滅殘火,兩個滿臉黢黑的老道早已沒了往日仙風道骨的神采,被侍衛扶到宮外牆邊歇著,王坤看著眼前一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皇上駕到,禧妃娘娘到!”太監的一道尖聲讓王坤回過神來,趕緊出門跪倒,隻見一身明黃色眼前一晃,王坤沉聲道“吾皇萬安。”
“起來吧。”王坤便站起身來,陳首站在一旁,用餘光看了一眼陳帝,隻見陳帝穿的隻是一間寢衣,外麵批了一件黑色的大氅,麵對昭陽宮的斷壁殘垣,緊皺的眉頭下揚了揚眼角,急聲道“二位仙師在哪裏?是否有事?”
侍衛趕忙攙起那兩個仙師到陳帝身前,“陛下,貧道無事,隻是貧道為陛下苦練的這丹鼎和仙丹毀於一旦啦!”說罷兩個人便跪下,放聲大哭,聲音淒慘,讓人側目。“到底怎麼回事,昭陽殿為何無故失火?”聽著自己的仙丹毀了,一股心火迎來,陳帝心中莫名的煩躁。“臣失職,臣有罪,今日起火原因尚未查實,臣願領一切責罰。”“你是有罪,這看守昭陽宮的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放在這都是擺設嗎?為何不及時撲救?若是及時補救朕的昭陽宮何至於如此?”雖沒說自己吃不上仙丹,但是陳帝痛心疾首的表情誰都知道陳帝為什麼如此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