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落了,夕陽落了,隻剩一抹殘月孤寂的掛在枝頭,沒有燈光,也沒有星光,無邊的無盡黑夜就如一隻毒蟲一口一口的蠶食著脆弱的靈魂。夜空中飄散著依稀的血腥味,若不是那迎風而落的綠葉,這個小院倒像是一片被遺忘的角落。
沉夕靜靜的躺在床榻上,屋子裏沒有點燈,依著窗外照進來的微弱月光,本就蒼白的小臉更顯的慘白,若不是那微弱的呼吸聲,她看起來就像是死不瞑目的人。
一雙眸子無神的瞪視著床頂,四肢毫無生氣的癱軟在床上,此時的她,就如斷了線的玩偶,沒有生機,沒有生命力。
不知躺了有多久,她依稀記得東弧破那個惡魔斷了她的筋脈之後,卻溫柔的將她抱到床上,那時的她,全身被鮮血浸染著,早已不能抗拒。他坐在床榻邊,對她說了些什麼,她不記得了,也不想去記得,隻是似乎曾感覺,他的眼神透著絕望和堅定。
然後,禦醫來了,為她包紮傷口,隻是斷了筋脈而已,她還不至於死掉,隻不過沒了武功,隻不過可能一生都要躺在床榻上。再然後,小丫來了,看到她的樣子,小丫哭成了淚人,她還做了她最喜歡喝的蓮子羹,小丫輕輕的喂進她的嘴裏,卻順著蒼白的臉頰又流了出來。
她不想,不聽,不看,絕望中封閉了自己。
小丫被東弧破的侍衛帶走了,東淩破卻又來了,是東淩破,不是泊淩。
也對,禦醫來過了,怎麼可能瞞的過東淩破,他帶著一隊宮中侍衛來了王府,明黃的衣袍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卻更加拉遠了他與沉夕的距離。
然後,東淩破和東弧破起了爭執,因為東淩破想要帶走沉夕,隻因他看到了沉夕破碎的樣子,也同時,間接的告訴了東弧破他與沉夕的關係,那時,東弧破才知道,他費勁心思想要查的帶麵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皇兄。
東淩破一定要帶走沉夕,東弧破絲毫不願放人,強烈的敵對,甚至讓兩人在王府大打出手,最終,引來了朝中大臣,比如國師胡翌,比如餘香醒姐妹的父親吏部尚書餘天。
最終,一場因她而起的爭鬥落幕。
東淩破為了皇室臉麵,回了皇宮,而沉夕,仍舊無聲無息的躺在王府之中。
原來,她終是敵不過他的責任,敵不過他的皇家顏麵。
胡翌也來看過她,當看到那雙倔強的眸子隻剩下一片空洞,當看到那清麗的臉龐隻有滿麵慘白,當看到那清冷的身子變得癱軟無力,他隻留下了一句話。
……
“我說過,你若不能好好對她,便由我來,以前是我不堅定,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猶豫”
……
如此狼狽的時候,自然少不了前來看好戲的女人們,梅鐲來了,一番冷嘲熱諷之後被東清遠帶走,聽說已被東弧破拔了舌根趕出王府,王妃胡婉瑩和側王妃餘香若也來過,雖然沒有冷嘲熱諷,可是那虛偽的臉麵也被東弧破嗬斥了回去,從此王府中,再也沒有女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