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來,白日很快就過去,沉夕將東香情哄睡下之後,便一個閃身進了禦書房。
東淩破知道沉夕要來,自然囑咐了禦書房的守衛,沉夕自然也很輕鬆便走了進來。
東淩破正批閱著桌上的奏章,感覺到有腳步聲,他微微抬頭,抬頭間眸中閃過一絲喜悅,卻被更多的掙紮掩蓋。
“你來了”,放下誅筆,東淩破起身相迎。
沉夕站在原地,看著緩緩走近,帶著一臉笑容的東淩破,突然感覺似乎回到了那一天,那個邪肆的男子帶著邪邪的笑容一步步向她走來,那個她愛的泊淩公子。
他仍舊是泊淩,她也還是沉夕,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皇上可有空?”
“有,夕兒找朕有何事?”那句“我會做個了斷”,讓他心思不寧了一整天。
“下盤棋如何?”
東淩破微愣,轉頭看到胡翌常坐的軟塌上,一盤殘棋。
“好,就陪夕兒下一盤”,東淩破說著要收起殘棋,沉夕更快一步的打斷。
“就這殘棋好了,你黑子我白子”
“殘棋如何能下?”東淩破不解,卻依舊做到了棋桌的一側。
“如何不能,若是棋藝高超,殘棋也能回天”,沉夕執起一白子,緩緩放落在棋盤之上。
東淩破怔怔的看著沉夕,不明白她的意思,兩指夾起一黑子,放在棋盤上。
“皇上是不是覺得你這黑子贏定了?”
東淩破仔細看著棋盤,棋盤上白子幾乎被黑子包圍,沒有絲毫的退路,依他的棋藝看來,黑子當然贏定了。
“若是我這樣下呢?”沉夕緩緩放上一子,自覺的將自己敗了的幾顆白子收回,立時,棋盤的局麵便發生的翻轉。
白子仍舊被包圍著,可是黑子卻似乎也沒討到任何的好處,若想吃一顆白子,自己也必須損失一顆黑子,棋盤上,黑子和白子竟然相互牽製起來。
東淩破瞪大了眼,不相信的看著棋盤,沒想到沉夕隻一子便扭轉了局麵,這招以退為進確實高明。
“你在想,這會是和棋還是死棋對不對?”沉夕看眼東淩破,明顯的看到他眼中的疑惑和掙紮,“這盤棋的結局,完全在黑子手中,隻是,和,你心有不甘,戰,兩敗俱傷,嗬嗬,幸好下棋隻有兩人,若是有第三個人的話,那恐怕就是螳螂捕蟬了”。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東淩破放下棋盤,認真的盯著沉夕看了起來。
沉夕苦澀的一笑,“該是你想對我說什麼才對吧”,看著東淩破驚鄂的臉,沉夕繼續說道:“是想說為何我的容貌在一點點改變,前後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而已,是想說我明明出身沒有絲毫疑點,卻為何會彈琴會奏琵琶,而且技藝高超,是想說為何我的琴聲能讓殺手神誌清明,是想說我掉下無盡崖卻仍舊毫發無損,是想說為何我能馭獸,是想說我的指甲能起死回生,還是想說,我是不是,‘孽星’?”
“你,你…”東淩破被人識破心思有些驚慌。
沉夕倏的一改淩厲,變得溫婉哀怨了些,“東淩破,若說,我不是‘孽星’,你會不會相信?”
“夕兒,我…”,東淩破眼神閃爍,沉夕苦澀的笑笑。
“東淩破,我若說我是你硬拖進這場遊戲的人,你信不信?”若不是他買下他,送給他的弟弟,他們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夕兒,不要再反抗了,朕,朕會盡力保住你”,他說的沒有底氣,“孽星”必須用四國祭祀之法處置,保下夕兒,難上加難啊。
“你已經肯定我就是‘孽星’?”
“是”,東淩破不敢看沉夕,他怕看她一眼便會沉淪。
“你要處置我?”
“是”,他的心,也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