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冪倒在他懷裏，哭得泣不成聲。
一句從來沒有怪過她，更是將她所有的心理防線都擊潰。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言語的能力是如此薄弱。
“你永遠都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他心甘情願。
愛情的遊戲裏，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而他，不僅先動了心，還愛上一個心裏沒他的女人，注定輸得一敗塗地。
卻心甘情願一直輸下去。
隻求有朝一日，她能回頭看看。
能發現他在原地，等她。
“為什麼。”程冪聲音沙啞，淚眼朦朧。
慕之寒雙唇動了動，深邃的眼底倒映著她的臉，“因為……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非她不可。
他記得有人說過，涼薄的人千萬不要動情，因為一旦動情，那就是刻入骨髓都無法言盡的癡狂。
那份炙熱會毀掉一個人。
所以他從不多看女人一眼，冷心冷情，不對任何人動情。
卻不想，還是不小心，中了她的毒。
甚至不惜追她到另一個世界，也不願放手。
程冪卻是僵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一直逃避的問題突然被揭開，赤1祼1祼地擺在眼，她避無可避。
無法思考，不知如何思考。
無法反應，不知如何反應。
十年惡鬥死對頭，在她眼裏，慕之寒是無時無刻不想弄死她的人，而現在，他卻突然說，他喜歡她。
還是從上一世就開始喜歡。
喜歡到生死存亡之際卻冒著生命危險回來救她。
喜歡到哪怕她如此殘忍地廢了他雙腿，也依舊溫柔地說，他從未怪她，永遠不需要說對不起。
這樣的真相太猝不及防，這樣的感情太沉重。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也無法回應。
晚了。
一切都晚了。
他們之間經曆了太多，中間隔著太多的恩恩怨怨，他們……注定無緣。
況且，她有喜歡的人了。
愧疚不是感情，她不可能因為愧疚對他有所回應。
這樣對他不公平，對師父更不公平。
況且，她對師父的愧疚，不比對慕之寒的少。
程冪再次閉上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對不起。”
剛剛那句對不起，是對那場大火。
而這句對不起，卻是對他的拒絕。
慕之寒身體一僵，輕撫她頭發的手頓住。
保持著抱她的姿勢，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才恢複撫摸她長發的動作，隻是明顯慢了不少。
仿佛一塊巨石壓著，沉重無比。
“沒關係。”
“你很好，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他真的很好很好啊，世上最完美的太子。
若是她沒有先遇到師父，若是她沒有錯把吳智宸當替身而站在他的對立麵，若是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恩怨情仇，而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相遇。
她想，她會愛上他的。
隻可惜，她已經有了那個白衣公子。
慕之寒心狠狠一疼，所有的生機似乎在那一瞬間被抽離。
黯淡無光。
“我知道。”
他終究，比不過她心裏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