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路上,薑澤宇的話擲地有聲。
封凜白抬眼,麵無表情地反問道,“為什麼?”
薑澤宇表情嚴肅,“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封凜白嗤笑一聲,“封建。”
“那……”薑澤宇找著理由,“那你之前不是一個人也可以走的嗎?”
封凜白:“剛才人多,我裝著不怕,現在沒人,不用裝了。”
薑澤宇默了默。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樣子呢。
可是他如果就這樣去扯開封凜白的手,也不太禮貌,感覺……也是對特殊人士的不太尊重。
薑澤宇之前沒有接觸過封凜白,剛見到他第一麵,隻覺得他的容貌比封君昊還要出色許多。
即便他早已知道封凜白是個瞎子,但沒有接觸之前,並沒有多少概念,而當封凜白真的站在他麵前,薑澤宇就不由自主地對這類仿佛有著弱者特征的人,多了點憐憫同情。
所以,即便他靠近妹妹,薑澤宇也沒有非常明顯強烈地表現出抗拒。
不過他現在深刻地感覺到危險了。
這個男人居然在妹妹麵前裝弱小來博取她的同情!
真是太陰險狡詐了!
薑澤宇伸出手,提出另一種方案,“那我拉著你,或者你搭著我肩膀,都可以。”
封凜白隻覺得他天真。
他怎麼可以同意?
剛才好不容易在暗地裏以如果還是牽著繩子的兩端,有點損他男人的麵子,讓薑瑜給他留點臉麵的理由,才讓她同意他牽著她的衣袖。
這一回,他肯定不會再作死把這個福利給自己毀掉。
“不。”封凜白拒絕了。
他薄唇一張,雲淡風輕般解釋道,“我們這種殘疾人士,就喜歡待在讓自己心安的人身邊。”
對於封凜白來說,如果對方不是薑瑜的哥哥,他都懶得搭理。
這種小孩子,橫亙在他和小姑娘中間,還真是有點礙事。
下一次,還是應該別裝著友好了,找個辦法把他給調走,免得待在這裏影響他和小姑娘交流感情。
薑澤宇:“……”
這位外人覺得神秘的封五少,原來居然是這種性子的嗎?
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就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一點都不像自嘲,甚至沒有情緒的波動。
這種能夠對自身的缺陷坦然接受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薑瑜接過了他的話,卻是對薑澤宇說道,“沒有關係,我現在隻是一根導盲杖。”
她表情認真,薑澤宇知道她不會說假話,證明她心裏的想法確實就是這樣。
隻是仔細一想之後,薑澤宇忽然有些想笑。
封凜白想表述出妹妹讓他心安的意思,而妹妹直接說自己隻是一根導盲杖……
大概是超直,特直的那種吧?
封凜白方才的真情流露都被薑瑜的不解風情給化解了,但他麵上也沒有絲毫難過不悅,甚至還隱隱多了一絲笑意。
“是。”他重複道,“伴我前行的我最心安的那根導盲杖。”
薑澤宇:???
居然還可以這樣說?
他嘴角抽了抽,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
而這時,薑瑜忽然偏過了頭。
封凜白也似乎有所察覺。
她步子一邁,將封凜白完全護在了自己身後,然後開了口。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