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即便是你的車被人動了手腳,但做這個事的人是你,你會懊惱和苛責自己為什麼不能在那種情況下依然能控製好自己的車。
他不想你陷入自責中。”
這些,是她找到了方影的私人日誌後發現的。
他一直有在網上偷偷寫日記的習慣,所以薑瑜才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這其實也是一個很溫柔的少年啊。
就像他的還會對薑澤宇對不起給他添麻煩的父母一樣,對這個殘忍的世界,依然懷有著包容柔軟的內心。
薑澤宇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中,還有些不可置信的,呆呆的,木訥地回應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殘忍的真相?
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心情去麵對。
他一直默默地覺得,當年影子一定是對他已經失望了。
其實他背後默默扛了那麼多,他私下接比賽一定有原因的,可是他那麼蠢,知道後什麼都沒有問,隻幫他保守秘密,卻根本沒有想要去了解背後的原因。
如果他知道影子難以啟齒的原因,他一定會願意幫忙的。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在賽場上也沒有控製好自己的車。
而且,當時,還真的懷疑過影子,覺得是他對自己有了埋怨,他當時也因此埋怨過他。
後來去了醫院,影子,我們兩清了。
他居然一瞬間有種如釋重負的心情。
現在回想起來,那種如釋重負的心情,其實是多麼有罪惡感,多麼令他難以原諒自己。
薑澤宇長出一口氣,肩膀有些抖。
那個平時囂張跋扈,看誰都不順眼的少年,眼眶居然紅了。
但他並不想讓薑瑜看到自己的這一麵,低著頭,咬著唇不話了。
薑瑜擺擺手,“帶他們走吧。”
嚴廈帶著井正陽和馬昊離開了。
薑瑜提供的那些證據,已經足以定他們的罪了。
有監控,有互聯網的痕跡,要查到這些線索,並不難。
他們想要洗脫罪名?
那不可能。
請最好的律師?
誰能比封凜白手下的那一群律師更厲害?
薑瑜腦海中忽然閃過封凜白的那句話,“仗勢欺人這麼簡單,瑜兒不學一學?”
她晃晃腦,甩開腦子裏其他的想法,又揉了揉薑澤宇的腦袋,輕聲道,“他都原諒你了,你更該好好走下去呀。”
薑澤宇低著頭,抵在薑瑜的肩膀上,沒有話。
燕左看著薑澤宇,欲言又止。
當年,他是他們的師兄,帶著這兩個新人,也是親眼看著他們成長的,結果後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方影去世,薑澤宇離開。
而現在薑澤宇的回歸,又是鮮血淋淋地揭開當年的真相,薑澤宇確實需要好好平複一下。
同樣站在台上的薛文,老實地成為了一塊背景板。
他心裏的想法是,警察就這麼把人帶走了,後麵新聞會怎麼寫?
KNE俱樂部又要被頂上風口浪尖了。
老板不會又要暴躁了吧?
哎算了,這本來就是事實,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