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對尼爾巴斯的行為不滿。
這種厭惡像來自靈魂深處,令人胃部抽搐,頭腦發麻,溫冬輕微顫抖著,他覺得自己像被丟近了村邊那條臭水溝。
“尼爾巴斯。”他直呼其名,指著額頭微微發光的護衛印記,語氣冰冷的說:“給我把這個印記拿掉。”
“有什麼不妥嗎?”尼爾巴斯愣了一下,指尖再度散發出綠光,似乎感應著什麼,隨即說道:“護衛印記沒有任何問題,早日接觸神樹氣息,對您今後感應神樹之源也大有裨益。”
“我說,把它拿掉。”溫冬重複了一句,聲音依舊稚嫩,卻帶著不容否認的堅定。
“好吧,您堅持的話。”尼爾巴斯皺起了眉,隸屬神職團,他很少被如此頂撞,更何況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冷言相對,但考慮到溫冬及他父母的身份,他心中默念了一遍神樹誓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好心情,在溫冬額頭輕點一下,護衛印記隨之消散。
“失禮了,謝謝您。”那種如置惡臭的厭惡隨之淡去,溫冬欠身,對自己剛剛不禮的行為有些後覺的驚訝。
“我會安排護衛隊其他成員來保護您的安全。”尼爾巴斯表情恢複平靜,輕微頷首,保持著應有的修養。
“麻煩了。”溫冬直起身子,轉身離開。
他慢悠悠的在村子裏轉著,看著這個從小生活的村子,說實話,他並沒有因為要離開而太傷心,對這裏,情感固然有,但遠不到難以割舍的地步。
溫冬隔著衣服摸了摸那個殘破的神樹印記。
或許離開會更好吧,他這樣單純的想著。
“呀,小冬,起的那麼早啊!要不要來嬸嬸家吃點東西啊?”
“小冬,要去哪裏啊?大伯騎馬帶你去吧!”
溫冬一一回絕,隻是這樣走著,他忽然很想哭,因為一個殘破的神樹印記,他從小被排擠孤立,又因為神樹不知緣由的“選中”,他要失去慈愛的父母,搖身變成備受關注的神職預選人。
全是因為那棵樹,那棵莫名其妙的神樹!
他瘋了一般的跑起來,腳下一個踉蹌,地麵在他眼中極速放大。
溫冬下意識的閉上眼,用手護住臉,幾秒後卻並未傳來想象中的痛楚,一股柔力緩緩將他托起。
他睜開眼睛,入目一麵淡綠色的水鏡,緊貼在胸前,伸手輕觸,鏡麵泛起陣陣漣漪,手指卻沒有半點潤濕。
“呼!嚇死了!還好趕上了。”一名少女自溫冬右側的房頂躍下,觸地瞬間腳下出現一陣水流,無聲的吸收了落地的衝力。
“你沒事吧?”少女輕拍胸口,似乎剛剛是她要摔倒一般。
“沒……沒事。”溫冬答道。
她繞著溫冬轉了一圈,鬆了一口氣,道:“還好你沒事,不然一定會被尼爾巴斯隊長罵死!”
溫冬撓撓頭,看著麵前的少女,不同尼爾巴斯的輕甲,她穿著寬大的淡綠色亞麻袍子,胸前也佩有護衛隊徽章,手上舉著水藍色的齊胸法杖。
“你好,我叫格莉瑞亞,神樹護衛隊隊員,水係元素使。”少女揮手,溫冬胸前的水鏡微微波動,緩緩化成水汽,隨即被法杖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