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佳一臉的驚慌,瞅見沈璧嚴,難得的露出一副泫然的表情來,三兩步上前,拉住沈璧嚴的衣袖悄聲道:“沈家出了內鬼,靨姊姊被劫了!”
沈璧嚴青黑著臉,一把擒住沈璧佳的腕子,一開口,幹澀的聲音連自己也吃了一驚:“你!罷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詳細說給我聽!”
沈家這對兄妹素來是感情深厚的,自小到大,無論沈璧佳作出什麼幺蛾子來,都是沈璧嚴跟在後頭為她收拾爛攤子,沈少主雖然也是頗有怨言,時不時做出一副嚴厲兄長的臉孔來,卻從來不曾真的對這個寶貝妹子動過真怒。今次永安翁主出事,沈璧嚴破天荒的對沈璧佳發了火、冷了臉,雖然隻狠狠醞出一個“你”字,卻勝過千言萬語,叫素來妖精心性兒,胡天胡地的沈璧佳心驚不已。
沈璧佳一雙杏眸之中滿是愧疚驚慌,“那群匪徒挾持了靨姊姊,所以我不敢直接用傷人性命的毒物,隻用了太白醉,他們卻都沒有醉倒,可見是早已服下了我獨門配製的天清氣朗丸,定然是沈家內鬼所為。”
“內鬼外鬼都無所謂,你為什麼不跟著匪徒一路追去?我怎麼千叮嚀萬囑咐,叫你照看好了永安翁主,你的一身本事難道都隻是用在胡鬧上的嗎?”沈璧嚴意識到事態嚴重,一麵訓斥沈璧佳,一麵迅速在心裏排查可能綁架李靨的各方勢力。
沈璧佳咬著櫻唇,一副欲辯無言的可憐模樣,“他們挾持著靨姊姊,我怕硬攻強追會傷了她……”
沈璧嚴冷森森的瞟了她一眼,再不肯多發一言。
照理說,在姑蘇地界兒上,但凡江湖人士皆會給沈家三分麵子,即便是要尋沈家的晦氣,也不該拿客居沈府的永安翁主下手,畢竟綁架翁主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如今姑蘇地麵兒上,膽敢如此作為的,恐怕隻有那個姓唐的,隻是那唐亦眼下雖然隻是做頂個水寇的名頭,行事卻極有章法,倘若真是唐家人所為,如此貿然的擄走永安翁主,沈璧嚴實在看不出此行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僅僅是為了警告沈璧嚴不要插手水寇打劫官船的事情嗎?那未免也太小題大做,更何況,此事一旦傳至京中,隻怕他巴蜀唐門也是討不到半分便宜。唐亦不是無知匪類,應當不是他。
沈璧嚴黑著臉兀自思索,旁邊的沈璧佳小心翼翼的瞧著自家大哥的臉色,半晌,才怯生生的開口:“大哥,我已派赭石和百靈回府通知爹爹,順便取我新製的青蚨佩來,從靨姊姊被擄走到現在尚不及半個時辰,姑蘇封城,她人一定還在城內,我們隻要拿著青蚨佩將城內各處仔仔細細搜尋一遍,一定能將靨姊姊找到。”
難得見到這妖精怯生生的模樣,沈璧嚴有些後悔剛才的疾言厲色,不過是剛及笄的女娃兒,原本就還是需要別人來保護的主兒,怎麼能叫她擔此重任?更何況事出之後,她的反應的也算得宜。朝廷也好、江湖也罷,都不是這麼一副瘦弱身板應該承受的負擔,無論如何,他不該苛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