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嚴笑盈盈的將李靨望著,卻不起身,仍舊將李靨困在自己身前的影子裏頭。
李靨被他瞅的慌了神,連那捧著青瓷碟子的纖纖長指都在輕顫。
直接用手拾起一塊栗子糕,沈璧嚴三兩下便將那精巧的小點吞了肚去,瞧著李靨難得的慌亂,似是甚為開懷。
拿開擋在二人之間的青瓷盤兒,沈璧嚴湊到李靨耳邊,又道:“往後翁主要是有什麼知心的話兒,直接說給在下便是,沈璧佳她年幼不經事,當不得大任,恐壞了翁主的大事。”
事已至此,李靨便橫下心來,索性鼓起勇氣迎上沈璧嚴的目光,紅唇輕啟,顫巍巍地道:“公子既言已經知曉了我的心思,那今夜我便直言相告,我欲與君相知,隻問公子一言,公子可願做我那相知之人?”
二人仍舊是臉貼臉的形容,沈璧嚴身前的美人麵頰冒著熱氣,目光亦灼灼撩人。他俯下身子,在那一點紅唇之上落下一個深吻。
李靨被吻得頭暈目眩。
這個吻,遠比那日假山瘦石邊的淺淺一啄來的更深更重,沈璧嚴深深的探入,狠狠的吮吸,兩臂已將李靨深深揉進懷中,片刻之後,他鬆了些力道,變得溫柔起來,一點點輕觸著李靨的舌間,仿佛在品嚐一道甜蜜可口的甜羹。李靨隻覺得呼吸困難,意識模糊,整個人仿佛融化在這健碩的臂彎之中,頸後的傷和渾身的酸痛都不再敏感。
天地之間,隻剩下他溫熱的氣息。
沈璧嚴將身子漸軟的永安翁主打橫抱起,攏了攏她身上的薄披風,將剛剛的溫柔繾綣盡數收起,正色道:“在下自然知曉為何能得永安翁主垂青,翁主為家國天下犧牲至此,在下實在佩服。隻是不知他日翁主身披鳳冠禮服、下嫁草莽之時,可會覺得委屈難過?”
“我若說我會委屈難過,公子豈不是更加委屈難過?”所有的心機和計算都已經被他掌握,李靨反倒徹底的鎮靜下來,秀容之上紅暈退去,心思漸漸清明起來。她坦然迎上沈璧嚴的眸光,“你我原本素不相識,是我想盡辦法迫你娶我,若連我這個罪魁都委屈,你這受害者豈不該委屈致死。”
“情勢所迫,你可以想盡辦法迫我娶你,卻不能迫我真心愛你,”沈璧嚴抱著李靨往床榻那邊走去,溫柔小心的避開她頸後的傷處,“同樣的,你能強迫自己為了你李家的江山社稷委身下嫁草莽,卻不能強迫自己真的傾心於我,這樣一樁婚事,你縱是罪魁,卻也同樣委曲。”
李靨攀住他的頸子,將那清俊麵容仔仔細細用眸光描摹了一回,忽而輕笑道:“原也是有些委曲的,但京城溫家箏擂的時候結識了璧佳妹子,我猜想她的兄長應當也不會差的太離譜。所以才敢攬下這差事。”
“那現在呢?”沈璧嚴亦是勾起嘴角,“現在可還覺著委曲了?”
“現在也還是有些委曲的。”李靨由著沈璧嚴將她放在床榻之上,一雙藕臂卻仍攀著那健碩的肩膀,“既然話已說開,我客居月餘,這台階也算夠大,沈公子若是再不肯北上提親,我就當真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