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肇自己撿了窗下的圓椅坐下,隻等看璧嘉這妖女要使出什麼手段,見他這樣,白越雲和耿老三也負手立在房中,不發一言。
璧嘉坐在赭石的床邊,櫻唇一彎,衝那梁上吊著的小丫鬟揚揚眉毛,問道:“還要繼續裝模作樣?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要小丫頭好似嚇得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仿佛一片熏肉,軟軟的吊著,臉兒低低的垂著,模樣甚是可憐。
璧嘉一抬手,一枚梅花烙便劃出一道精準的弧線,那小丫鬟身上的對襟半長褂子上一排盤口,皆被劈成兩半,因雙手上舉的緣故,沒了盤口束縛,那褂子便張開了口,露出的鵝黃色棉布中衣。
輔一出招,屋內的三個男人都是心下一歎,原來隻道玉劍妖精在江湖上不過是依仗著沈家名頭才有些名氣,今日見她這真功夫,才知她遠比江湖傳聞中厲害得多。龍天肇即便是先前見過她用這梅花烙,也沒料到,她這手上功夫,竟有這般精準。
“還不肯開口麼?”璧嘉櫻唇一彎,又從腰間摸出一枚梅花烙來撚著,“那就莫怪我將你那中衣也劃上一道口子,讓他們幾個,瞅瞅你那兜兒是什麼顏色。”
那小丫鬟反抗不得,嗚嗚呀呀一陣,單薄的身子在空中晃蕩著。
璧嘉又一揚手,果真叫那小丫鬟的鵝黃色中衣開了一道大口子,撕拉一聲之後,便能看見那小丫鬟貼身的月白色的兜兒和緊緊裹在胸口的布巾。
璧嘉故作驚異之色,“十一二歲的娃兒本來就是平板一塊,何用將胸口用那布巾緊緊纏住?”
那小丫鬟不再嗚咽,捶著腦袋,羊角髻已經淩亂,碎發擋住臉,看不清麵上的神色,似是已經暈厥。
璧嘉從腰間又摸出兩枚梅花烙,青蔥玉指撚著,衝那丫鬟一晃,低聲喃喃自語道:“這一枚,用來除了那裹胸布,這一枚,用來取了那兜兒……”
說話間忽見璧嘉右手一揚,梅花烙箏然落地之後,果然也見那丫鬟胸前的布巾鬆鬆的沿著她的身子滑了下來。兩朵溫柔的輪廓,已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丫仍舊經全然不動,屋內眾人皆是擔心,莫不是這回冤枉好人了?
耿老三生性耿直,哪裏見得有人這般欺辱一個弱女子,又礙於少主在旁,不好直言,隻得轉過臉去。
璧嘉卻餘光瞥見他轉身,收了手上動作,轉頭問道:“耿爺怎麼不看了呢?好端端有這豔福,豈有不享之理?”
耿老三不應亦不動,隻是黑著一張臉,背對著屋內眾人。
璧嘉不再同他為難,轉回視線,環顧一圈,櫻唇一彎,道:“你們可都看好了,精彩的可要來了。”
言罷作勢又一揚手,梅花烙尚未脫手,那小丫鬟就猛然抬起頭,早已不複期期艾艾之態,眉目間具是恨意,冷聲尖叫道:“沈璧嘉,你欺人太甚!”
她一開口,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那小丫鬟古怪的口音,一聽便知不是中原人士。
璧嘉指尖依舊撚著那枚梅花烙,臉色已是頗為不善,同樣是恨聲回她:“我欺人太甚?你無緣無故就要下蠱加害於我,你居然還稱我欺人太甚?”
那小丫環牽起嘴角,冷哼一聲:“你倒真是福大命大,居然早早調包,不然此刻,你如何還能欺淩於我!”
璧嘉杏眸一轉,已猜到這女子的來曆,“當真是蠻夷之女,我沈璧嘉與你們苗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無端跑來搗亂,就休要怪我此刻欺淩於你。沒猜錯的話,藍君兒藍小姐,就是你吧?”
龍天肇本就覺得這小丫鬟似乎在哪見過,但莊內人口眾多,也就沒放在心上,現下聽璧嘉一提,趕忙站起身來,吩咐耿老三將人放下來。
耿老三得令,就要上去解開那裙帶,還未動手,就聽璧嘉一聲嬌叱:“不行!”
“龍大哥,你果真要娶這個吃人的妖精麼?”藍君兒忽然抬起臉去瞅龍天肇,話中少了恨意,多了幾分委屈。
璧嘉冷哼一聲,心下一涼,陰陽怪氣道:“龍、大、哥?我說我與苗家素來毫無瓜葛,她為何心心念念要謀害我,原來是你老相好吃味了!”
龍天肇瞅著璧嘉那一臉寒霜的俏顏,抬手搭在璧嘉肩上,俯下身來在她耳側輕道:“你這話,我怎麼聽著頗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