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肇上前一步,將璧嘉逼進牆角。“那麼,你究竟為什麼不願嫁給我?”
璧嘉退無可退,身子抵到了石壁,石壁上的涼意透過身上的薄紗衣裙讓她脊背上的肌膚腠理都微微顫栗著,這府庫之內,隻有一豆孤燈,龍天肇的呼吸近在咫尺,叫璧嘉沒來由的心慌。
“我……”璧嘉訥訥開口,卻垂著眼簾,心裏直惱自己,竟然不敢抬眼去看龍天肇。
龍天肇雙臂撐在璧嘉兩旁耳側,將她困在自己身前,偏著頭盯著璧嘉,一開口,溫柔又霸道的聲線就將璧嘉包圍。
“你這妖精又在心裏盤算這回編什麼謊話來搪塞我,對不對?”
一語中的!
璧嘉心裏,當真正盤算著如何將自己形容成野心潑天的女子,說個什麼要稱霸江湖,不能被男女之事拖累之類的謊話。謊話尚未成型,就被拆穿了心事,璧嘉不覺得臉上一陣燥熱。
“趁早把你糊弄旁人那一套收起來!現下又無旁人,對我說一句真話,就那麼難麼?”
璧嘉抿著唇,心裏琢磨究竟怎麼對龍天肇開口,雙手捏在身側裙擺上,那薄薄的青綢已經被搓弄的起了褶子。
“那……那我告訴了你,你便將那白芝送給我,藍君兒的事情了結後,你便放我走,不能食言!”璧嘉抬頭,眸子中精光點點,好似精明的商人,在做一場隻賺不賠的買賣。
“嗯……”龍天肇一挑眉,手上未動,腳下卻更進一步,逼得璧嘉不得不踮起腳尖緊貼在那岩壁上。“那如何向整個武林解釋?令嚴的麵子,還要是不要?”
璧嘉微微一笑,道:“這個我早就想過了,你莫要聲張,但凡需要我以龍夫人身份出現時,你隻需派人去靜心穀送個信給我,我自會到你身邊,這樣就可顧全了你和我爹爹的麵子,也可逞了我的心願。”
龍天肇低聲一笑,挪揄道:“你倒是想的周全,可我落得人財兩空,這賠本買賣,你如何確定我就願意做?”
璧嘉眸子一斜,櫻唇噙起一抹嘲意,悠悠然開口道:“我一走,龍爺正好多納幾房姬妾,坐享齊人之福,怎能算是人財兩空?”
龍天肇瞅著璧嘉臉上的嘲諷之意,略略愣了片刻,才道:“玉兒、秋兒都是白嬸嬸念及龍家人丁單薄,才放在我房內的,我不過是讓她們料理我日常起居,並未對她們怎樣。在你眼裏,我可像是好色之徒?”
璧嘉抿著唇,偏過頭不看他。心下波瀾微微,弄不清龍天肇為何要對自己解釋這些,又覺得心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落了地,一陣欣然之意,順著血脈,流向四肢百骸。
龍天肇見璧嘉眸子亮了又暗,低下頭,聲音低沉溫和:“璧嚴兄曾對我言,說你最討厭那三妻四妾之流,你做我夫人,我定讓你專房到老,你可願意?”
璧嘉一時間未回過神來,聽龍天肇此言,似是合了心意,竟微微頷首。
龍天肇彎了唇角,道:“那你可是願意嫁給我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璧嘉猛的推開龍天肇,口中罵道:“混賬!”
龍天肇沒想到這妖精突然發難,被她推得退了兩步,二人間隔開了距離。
“你自己點頭,又幹我何事,何苦這般罵我?”
這妖精臉上的似怒似嗔,微微燭光下,甚是撩人。
璧嘉眯了眸子,齒間擠出生硬的句子:“那答案龍爺可還想知道?”
龍天肇又上前,三兩下就將璧嘉再次困在兩臂間。嘻道:“當然還是想知道的,不過,我要聽實話,你若再拿虛言哄我,休怪我……”
他薄唇一揚,聲線一頓,更湊近了些,才又接著道:“你可知天影為何怕我揍她?”
璧嘉緊貼著冰涼的石壁,手心卻微微出汗。她不知天影為何會怕自己的親哥哥,可她卻清楚,以自己的硬功夫,斷然不是龍天肇的對手,今日因為著了窄袖絲綢裙衫,腰間裙帶過細,隻帶了尋常的迷魂散和三枚梅花烙。若是龍天肇此刻要動手揍她,隻怕她當真隻有乖乖挨揍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