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霂蕊並不是西梵的親生母親,但作為繼母的她待西梵極好,她和西正國沒有孩子,為了讓西梵能繼續就讀昂貴的私立高中,曾經養尊處優的貴婦人甘願四處打工,幹最苦最累的活供她讀書。
兩年前,西梵考上了國內重點大學,艾霂蕊也在熟人的介紹下,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做清潔女工;眼看著日子就快熬出頭,豈料,半年前,艾母上班途中突然暈倒,送進醫院一查,尿毒症,晚期!
其實艾母的腎早在一年前就很不好了,為了不影響西梵的學業,她一直瞞著沒說,直到瞞不下去被查出來。
一個月前,艾霂蕊的病情惡化,住進了醫院,左右腎重度感染,必須換腎!
可是那是腎啊!不是菜市場叫賣的廉價大白菜,先別說沒錢,就算她們有錢,也不一定能遇到與艾霂蕊相匹配的腎源。為了給媽媽治病,西梵已經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
半個月前,在保潔部主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掩護下,她頂了母親的班在銀暨皇家酒店打暑假工。
可是僅靠這份微薄的工資根本不可能買得起腎,四處湊錢無果,她不得不劍走極端,利用清潔之便,在酒店總統套房內安裝了監控攝像頭。政商名流聶霆珂與當紅男明星涼衍半夜幽會的畫麵,便是由此而得。
趙暉花幾分鍾快速講完了事情的經過。
“咳,最後,她還是處子。”
一直慢條斯理享用早餐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抬眸,姿態悠閑的望著他一言不發,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仿佛在說,你連這也能查到?
趙暉不自然地調開頭,我靠還不是因為你說,情報要事無巨細!
“是L黑了她的郵箱,我從她日記裏發現的……這是她的照片。”他撇撇嘴怨念十足地將平板遞到他眼前。
聶霆珂抬瞼,視線落在那張青春盎然的學生照上,鷹眸驀然眯起,良久都不曾移開視線。
趙暉疑惑,“老大認識她?”
男人視線收回,吐出一個字:“不。”
聶霆珂絕對是趙暉這輩子見過最惜字如金的人,就仿佛多說一個字,對他的人生都是累贅!
趙暉站在桌邊,腳步遲遲未動,雙眼發亮地盯著滿桌色香誘人的早餐,滿臉期待。
“老大,你的早餐好豐盛!好營養!”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一大早為了趕來報告,他都沒時間吃早餐。亞麻色的國字臉上就明晃晃地寫著三個字,“求賜宴”!
聶霆珂若有所思地瞟了他一眼,薄唇微啟,不疾不徐地吐出三個字。
“哦,是嗎?”尾音上揚,清冷而不羈。
他點頭,如搗蒜的蔥。是的,老大!
“可惜沒時間了,走吧,去公司。”
趙暉風中淩亂,“……”沒時間?現在才九點二十啊!
老大,我知道您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我錯了!他真是活膩了竟敢嘲笑老大!忘了這個腹黑的男人最小氣又記仇了嗎?報應啊!
梁琦是保潔部主任,兩年前,艾霂蕊在他的關照下進了銀暨皇家酒店。多少年前,兩人同讀一所大學時,有過那麼一段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青蔥回憶。不過,兩人後來各自結婚,梁琦也有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梁主任給西梵安排的是高級服務區,主要負責二十五層樓以上的客房清潔。
二十五層之上都是總統套房和各種高級套房,客人住的房價越高,經濟能力則越好,給的小費也相應可觀。
西梵推著幹淨整齊的清潔車,停在走廊盡頭待命。她身上穿著綠色工作套裝,梳了個利落的馬尾,幹爽而清涼。口袋中的對講機驀然響起,令有些昏昏欲睡的她頓時精神煥發。
“小西,828141號房客人要求清潔房間,你趕快過去。”
“是!”西梵理了理衣服,大大的黑眸閃閃發亮,如打了雞血一般幹勁十足。
828141號位於二十八層,是酒店的VVIP情侶套房!
“咦?沒人?”
西梵遠山眉微蹙,用工作卡刷開828141號房間。
下一秒,倒抽一口涼氣,怔在門前。
房內,如龍卷風過境後的重災區,入目一片狼藉!
亞麻色的雪絨地毯上,落了滿滿一地的殘敗玫瑰花瓣,立式酒櫃、紅木書桌、鮮花玻璃架統統翻倒在地,一瓶瓶價格令人咂舌的洋酒從洞開的紅木酒櫃裏倒出,幾支破碎的紅酒瓶倒在花瓣間,嫣紅的酒水從碎口流出來,染紅了亞麻色的地毯。
白色牆壁上,一塊塊紅色斑痕深深刺進西梵眼中,她擰眉走向臥房。
Oh,天!
瞪著滿地撕碎的物品,西梵的嘴角狠狠顫抖,視線隨著那些衣服漸漸遷移,碎花長裙、男士襯衣、內衣、內褲……
轟隆!
如被雷電劈中,整個人瞬間僵住無法動彈!
全身血液逆流,刷地一下滿臉通紅,急忙閉上眼,轉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