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整個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悶中,他想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若是可以,誰願意變得麵目全非?
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動不動就朝自己哥哥生氣,就出言頂撞將軍。
這些日子,身邊的人難受,他自己又何嚐不是?
他自己的身體出現狀況,他當然是最先察覺的人。
隻,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控製。
說他自負,目中無人嗎?
也不全是。
有些時候,做出一個決定或者頂撞了君穆之後,他也會難過和自責。
但,很,那種情緒一出來,他就又變成了那種樣子。
久而久之,他也就懶得去深思其中的問題,他以為,他就是這樣的人。
直到前幾日,有人告訴他,他可以變成原來的樣子,他成了現在這樣,完全是因為他生病了。
深思之後,看著自家哥哥期待的眼神,他決定試試。
然,想象是一回事兒,當真的要來見顏初月的時候,心中還是很抗拒。
就好像現在,看到顏初月那淡然的眼神,他心中的火氣就會止不住的冒出來,甚至生出了掉頭就走的想法。
看什麼病?
這女人就純碎是想消遣自己吧。
她要是能看早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完全是因為自己輸掉這場比試,她想在他麵前耍威風吧。
以為隨便開口問一句,他就會感激她的不計較嗎?
笑話!
顧海清轉身就走,被顧永生一把拽住,顏初月見狀,隻微微挑眉,並未出言阻止。
心理疾病這種東西吧。
最需要的就是患者本人的配合,若是他一直抵觸,她也沒辦法。
看著身側的那隻手,顧海清抬頭,對上自家哥哥擔憂的神色,唇角蠕動了幾下,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來之前哥哥已經說過了。
這是最後的機會。
要不然,他就真的要為自己的衝動負責,必須離開軍營。
他不想離開,也不想自家哥哥受到牽連。
他們走到今天,真的太不容易了。
顧海清深呼吸,罷了,要消遣就消遣吧,要笑話就笑話吧。
和當初為了能夠留下所付出的努力和吃過的那些苦相比,這點侮辱,又算得了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沒什麼不能忍。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已經下了決定。
轉身,看著百無聊賴靠在護欄上打哈欠的女人,極力壓下心中的怒火,語氣不善,“要怎麼治,來吧。”
那一副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豪邁,讓顏初月忍俊不禁。
她側開身子,讓他們朝進去。
顧海清從鼻腔中溢出一聲冷哼,連個餘光都不願意給顏初月,徑自走了進去。
倒是顧永生,對著顏初月一陣道歉。
顏初月擺手,根本不在意,“你用不著替他跟我道歉,等他好了之後,有他後悔的。”
說完,吐掉嘴裏不知什麼時候叼著的枯草,也跟著進去。
顧永生微微鬆了一口氣,顏初月這個樣子,看上去似乎沒生氣,還好,還好!
心中,對顏初月的佩服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