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帶著人盡數裏去,陸君庭終於忍不住對著趙昌陵道:“他什麼意思,不就是不小心聽了他一個消息,他就要殺人,大梁還有王法嗎?”
“那就要問問蘇三小姐,到底還做了什麼,能逼得他親自出馬來我這處要人了……”說完,他微笑著看向了蘇向晚。
大家狐疑的目光也跟著落在她的身上。
蘇向晚麵上無辜得緊。
“或許是因為……方才我把他推下水了?”她眨了眨眼,聲音怯怯的。
陸君庭的臉好像被雷劈到,焦黑焦黑的,“你……你……你推他下水?你……你居然推他下水?我……我的天,我要敬你是一條好漢……”他簡直無法用言語表達他的心情:“你居然把我跟昌陵這些年想做不敢做的事給做了……”
蘇遠黛嚇得不輕:“你可知這謀害王爺的罪名,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蘇向晚還沒了解到當今的法律條文,不過看陸君庭和蘇遠黛的反應,總之這事應該十分嚴重。
隻是趙容顯大可以選擇追究蘇府,但眼下隻打算針對她一個人。
是有什麼顧慮嗎?
蘇向晚感覺自己突然之間好像意識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殺人通常隻是為了滅口。
滅她的口。
不識水性,還有人工呼吸,都是趙容顯不願意被外人知道的事。
趙昌陵顯然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回答,也有些怔愣。
“甚小之時,他曾不小心被推下水,那人第二日就被他殺了。”趙昌陵聲音帶了前所未有的暗沉,“他要殺的人,的確還未曾有一人能留下活口。”
蘇向晚忍不住問他:“那個巡防營副將呢?你不是救了他嗎?”
“他欺君罔上,皇上已經責令下獄,離死也不遠了。”趙昌陵語氣微冷。
蘇向晚聽得心發寒。
劇情裏,該死的人,還是要死。
陸君庭一臉不可思議:“什麼欺君罔上,定是被趙容顯陷害的,欲加之罪啊!昌陵,你就這樣看他為所欲為?”
趙昌陵看了蘇遠黛和蘇向晚一眼,似乎有些不方便當她們兩個麵說的話,最後隻是道:“皇上所為,自有他的道理。”
蘇向晚大概明白他言語間的意思,或者這巡防營副將,死得也並不冤枉。
大家這會就用一種看著將死之人的眼神看著蘇向晚,看得蘇向晚心裏發毛。
蘇遠黛神色裏帶了幾分凜然,她看著趙昌陵出了聲:“臨王殿下,可否同我一談?”
這談話的內容,自然跟蘇向晚離不開關係。
趙昌陵心裏也清楚得很。
他看了陸君庭一眼,示意陸君庭先送蘇向晚離開。
外頭的肅殺之氣未消,蘇向晚心下想著事,有些心不在焉,陸君庭想著她是害怕,就安慰道:“昌陵嘴上說不管你,未必是真的要看你去死,你放心吧,蘇家好歹為他做事,何況你也是無辜,他怎麼的都會想辦法保一保你,至於那豫王,他陰險得很,今日被我攔了一回,這幾日應不會再來尋你麻煩。”
其實他也不明白,趙容顯慣會悄無聲息地殺人,方才不依不饒地追到這裏來要人,這般迫不及待,從前從未見過。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氣昏頭了。
不過誰能把他氣成這樣子,區區一個蘇向晚,怎麼想都不可能。蘇向晚抬頭看他,“方才多謝你了。”
陸君庭有點牙酸,“不必謝,我可不是為了你。”
她也沒往自己臉上貼金,覺得陸君庭是為了她才站出來,但受人恩惠是事實,反正她記著了,炮灰就炮灰了,看在他也不壞的份上,也許可以拉他一把,不用那麼悲慘。
這麼想著她就道:“話說回來,你真看上了我二姐?”
陸君庭又開始搖他的折扇了,風涼涼的拂來:“美人如花隔雲端,不看上她難不成我還看上你?”
蘇向晚看著陸君庭就有些一言難盡的感覺。
每逢這個時候,陸君庭覺得蘇向晚看他,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尤其是蘇向晚突然歎了一口氣,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這樣走了。
陸君庭又嚐試到這種鬱結無比的感受了。
從滿堂紅回到蘇府已過了晌午。
四處一片風平浪靜,仿佛方才遇見趙容顯隻是眨眼做了一個噩夢。
蘇遠黛不停歇地又出了府,不知道去忙了什麼。
蘇向晚剛回到晚閣,連熱茶都未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聽翠玉上來稟報道:“小姐,你想的不錯,因為碧羅被送回遠閣,丁香果真就肆無忌憚,開始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