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急都不曾,隻有滲人的冷靜。
碧羅臉色白得更厲害了。
“小姐,三小姐的馬車……被……被擄了……”
臨王府的書房之中。
有器皿落地七零八散的聲音。
趙昌陵的臉盛著怒火,連語氣都有些失控:“蔣瑤安然無恙,趙容顯抓走的,竟然是蘇向晚!”
長吉和南和離得遠遠的,連半句話都不敢說。
這個事實讓他怒不可遏。
他悉心布置設局,花了那麼多人力物力,最後引得他的人大動幹戈,最後告訴他,趙容顯抓的居然是蘇向晚。
“國公府的馬車和蘇家的馬車分辨不出來嗎?怎能犯下這樣無知的錯處!”趙昌陵手捏著桌角,細長的指骨之上,青筋暴起。
被抓的人不是蔣瑤。
他以何名目出兵。
對趙容顯出手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這一遭惹了一身腥不止,隻怕還要被趙容顯狠狠撕下一大塊血肉。
他在城中城外布防的親兵,追究起來,要損失一大半的人手。
長吉想了想,開口道:“王爺息怒,眼下也不盡全是壞處,豫王此遭是自己出城,未曾設防,怪不得人,眼下他跳下山溝,生死不明,正是絕佳的機會不是嗎?”
一不做二不休。
雖然後患無窮,但能一舉除了這個麻煩,朝堂之上,再無人可以與趙昌陵抗衡。
“你也會說生死不明,他若是死了也就罷了,若是讓他活著回來,此遭損兵折將,雖不至於元氣大傷,但對本王而言,也是不小的打擊。”趙昌陵壓下憤怒,迅速下了決斷,“既然出了手,那就不能讓他有活著回來的機會。”
長吉拱起手應道:“長吉定不負王爺所望。”
這會外頭有人過來通報:“王爺,宸安王世子到了。”
趙昌陵的心氣稍微平複下來,“讓他進來。”
陸君庭進了書房,熟稔地同長吉和南和點了點頭。
低頭看到地上打碎的的器皿,心中有些了然。
“蘇家的馬車發現了,上麵還有一個丫鬟。”陸君庭開口道。
趙昌陵的額際突突地跳。
“你去蘇家一趟。”既下了決心要殺趙容顯,他還要找一個完美的擋箭牌。
蘇遠黛發現蘇向晚失蹤,肯定會發布人手去尋。
沒有比這擋箭牌更好的了。
蘇家的千金失蹤,不知被何人所擄,他幫蘇家廣布人手名正言順地去尋,發現了脅持歹徒一舉擊斃,誰也說不了他的錯處。
畢竟他也不知道擄走蘇家千金的歹徒是當今豫王。
他需要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殺趙容顯。
“我知道如何做。”陸君庭應了下來。
他看了長吉一眼,“豫王還未知生死?”
長吉點了點頭。
陸君庭皺起眉頭來。
若是趙容顯沒死,事態就麻煩了。
他此下不忘想到一同跳下鴻溝的蘇向晚。
雖然知道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她半點功夫不會,定是凶多吉少,但總隱約覺得她能活下來。
她總是能讓人出乎意料。
他想著,對趙昌陵道:“此番要殺豫王,還需好生布置謀劃,豫王府的人定然也會出動,衝突不可避免,我們需早做應對。”
南和取來了城圖,鋪在桌上。
圖紙之上,有個地方被筆圈了出來。
“這是他們跳下去的位置。”南和出聲。
陸君庭端詳了片刻,在圖上指了指幾處,“他們應該在山峰之下,下山的路隻有這幾條,我們需在豫王的人到達之前設伏,同樣的,我們還需派人守著回城的重要關口,豫王一旦回城,我們再也動他不得。”
趙昌陵看了片刻,出聲:“便按君庭說的去辦,務必不能讓豫王活著回城。”
回來的,隻能是趙容顯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