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得滋滋作響。
她一點不像個剛發了一天燒的人。
眼見她將那條蛇料理得幹幹淨淨端了進來,趙容顯眉頭皺得越發深了。
“蛇膽你吃嗎?”她出聲問道。
趙容顯冷下臉來。
蘇向晚立馬就感覺到他的態度,連忙道:“我知道了,我拿走。”
很快她就將一斷又一斷地蛇肉串上洗幹淨的樹枝,架在了火堆上烤。
紅色火焰很快將蛇肉熏黑。
趙容顯嚴重懷疑那能不能入口。
“我吃蘑菇。”他出聲吩咐。
蘇向晚樂得他不來同她爭食,點了點頭道:“隨你喜歡。”
她反正不想吃蘑菇。
蛇肉也是肉。
火勢旺,她烤得也很快,蘑菇就在底下的鍋裏煮著,她看著烤熟了的蛇肉,再一次問道:“你真的不吃?”
趙容顯表示拒絕:“不吃。”
他不是不吃蛇,是不吃這樣的蛇。
她也就心安理得地開始用餐。
吃了兩口之後,她忍不住道:“要是有些鹽就更完美了。”
想了想她又道:“不對,還應該有些孜然粉,再加點辣椒,灑幾顆芝麻……”
蛇肉鮮美不假,但是幾天沒吃過一點味道,實在太寡淡了。
趙容顯聽著,仿佛也被勾起了興趣。
他想了想,出聲問道:“蛇燒成這樣,還能吃?”
蘇向晚點了點頭,順勢將手上的蛇肉遞了過去,“當然,還挺不錯的。”
趙容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居然也就這麼低頭咬了一口。
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凝。
太詭異了。
詭異到有點可怕。
蘇向晚連忙裝作若無其事地出聲:“那個……怎麼樣,是不是還不錯?”
他斂起不自在的情緒,端著冷臉不客氣出聲道:“苦澀,還帶著蛇的土腥味,口感也並不好。”他下了結論,“難吃。”
這樣的東西,自己約莫是瘋了才會去試。
蘇向晚想快速地消除這種尷尬的氛圍,連忙故作輕鬆地開口:“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鹽米貴,眼下有得吃就不錯了,再這樣呆下去,隻怕有一日連蘑菇都沒得吃。”
雖然她承認味道也不怎麼樣,但是比起蘑菇來也好太多了。
更神奇的是趙容顯居然連吃了那麼多天的蘑菇也不感覺膩味。
她看那蘑菇熟了,對趙容顯說道:“蘑菇可以吃了。”
他聽著,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好像等著蘇向晚端到他麵前來。
趙容顯習慣了萬事有人幫他準備得妥妥當當,並沒有親自動手的意識。
蘇向晚暗自咬咬牙,起身把煮好的蘑菇端到他的麵前。
罷了。
橫豎離了山間之後,大家各行各路。
他是豫王他最大,讓著他就是。
一邊想著,她拿起蛇肉,直接就咬了一下去。
趙容顯臉色微變。
蘇向晚發現他的異樣,出聲問道:“怎麼了?”
話一出口她也發現了不對勁。
這蛇肉方才趙容顯咬了一口,然後她又接著咬了一口,難怪他臉色變得這麼難看。
她心裏越慌,臉上就越鎮定。
趙容顯麵色古怪地閉了閉眼,冷聲道:“沒什麼。”
蘇向晚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眼看著他低頭麵無表情地吃東西,她方才確定他沒有因此發怒。
蘇向晚心下搖頭。
感覺再跟趙容顯多待幾天,自己都要嚇出病來。
好不容易相安無事,她可不想再踩雷了。
一夜好眠。
第四天,他恢複得更好了一些。
蘇向晚看了看僅剩不多的幹柴和枯枝,就連蘑菇也所剩無幾,打算出去收集物料。
趙容顯並沒有打算跟去幫忙。
這大爺矜貴得很,連蘑菇都要她煮好了端到麵前的人,還是不要指望了。
出去之前,她還準備好了給他更換的草藥,溫水也煮了起來。
“這溪水裏應該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吃,我一會做個竹籃,運氣好的話,興許今天我們可以不必吃蘑菇。”她臨行之前,對他說道。
趙容顯顯然對她口中的其他東西興趣不大。
蘇向晚習慣了他的寡言,跟他道了別,轉身往外走去。
她走後不久,趙容顯才發覺那短刀落了下來,並沒有帶走。
隻怕她這一遭出去白跑一趟,一會還要回來取刀。
他心下想道。
從最初的震驚,他這會已經能很從容地接受這把短刀被她用來割樹皮,切樹枝等等之類的事情。
把短刀收拾好,他放在明顯的位置上,等她回來取。
蘇向晚走出去了很遠才發現自己沒有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