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不直接說,要用這麼隱秘的方式呢?
除非那個人並不想讓蘇向晚知道她是誰……
許是倦了,她沒撐住,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翠玉已經回來,她的傷口也已經用新的紗帶包好了,想來是睡得熟,所以她半點沒有發覺。
不過這一覺醒來,她明顯感覺精神了不少。
翠玉下去端藥,紅玉服侍著她坐起來,一邊說道:“那紙團裏說的不假,確實是包紮的紗帶被加了藥,這才使得小姐你一直昏睡。”
“可有毒?”蘇向晚問她。
紅玉鬆了一口氣,“萬幸是沒有毒的,隻是外頭的大夫說了,若是這樣昏睡下去,睡得神誌不清傻了也是可能的。”她想著有些氣憤,“那下手的人,可真是太毒了。”
蘇向晚因為清醒,腦子也靈動不少。
她是個敏感的人,從昏睡的第三天開始,她就起了疑心,這紗帶被找出來,也是遲早的事,所以想讓她一直昏睡下去,應該不大可能。
那難道隻是為了讓她暫時昏睡?
她還沒想出這個中關鍵。
“那送紙團的人,你可有些眉目了?”蘇向晚問她。
紅玉卻是搖了搖頭,“當時在外院的幾個丫鬟婆子,奴婢都暗地裏查過了,這幾個平日連內院都進不來,更別說知曉這樣隱秘的事。”
蘇向晚受傷的事,並不是很多人知道,大家都以為她隻是身子弱病了而已。
那麼這個送信之人,不僅是知曉內院的消息,她還能知曉蘇向晚正在查這件事,所以才能剛剛好地來送信。
她想起了一個地方。
小廚房。
小廚房雖然在外院,但因為吃食還有藥湯的各種原因,是最有機會到內院裏來的。
翠玉要拿藥渣去外頭檢驗,那必然是還從小廚房那裏過。
如果那個人躲在小廚房裏頭,偷偷地朝紅玉扔了一個紙團,有掩護擋著,紅玉是不容易發現她的。
“或許是小廚房裏頭的人。”蘇向晚說著。
沒想到紅玉卻因此想起一個事情來,“說起小廚房,我想起一個事情來,小姐你還記得白玉嗎?”
蘇向晚點了點頭,“記得。”
紅玉慢慢說著:“那裏頭有個婢女,叫依依的,從前原是在內院當值的,後來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白玉一怒之下趕去了小廚房。”
白玉先前在晚閣的權力,比蘇向晚這個主子還大,所以她趕一個無關痛癢的丫鬟走,沒人會在意,紅玉也不管,這也跟她沒有關係。
蘇向晚自然不知道也不記得這一回事。
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東西伴隨著這個依依,好似就要透出風來。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一個丫鬟,在內院外院當值,待遇可是天差地別。
內院待過至少證明這個丫鬟是家生子,同外院采買不知深淺的普通下人不一樣。
而且即便是被趕到了外院去,因為家生子的身份,她也總要比其他丫鬟更容易得到看重和提拔,換句話來說,因為家生子這個身份比較妥當,所以除非她自己願意呆著,不然管事的隻要看她沒犯什麼錯誤,就又會安排她回來內院當差。
何況依依是白玉趕出去的,不是讓主子趕出去的,就更容易回來了。
但白玉被發落至今,這個依依還是平安無事地在外院小廚房裏幹著苦差事,看起來也並不想回來。
內院的重活,自有粗使婆子,丫鬟進來,無非都是端茶倒水剪花針線拉雜這樣的輕巧事,外院誰不是擠破了腦袋,想要進來。
無非有兩個可能性。
或許是有什麼特別的難言之隱,寧願吃苦,也不願到內院來當值。
再者就是待價而沽,在找好的機會。
有野心一些的人,通常很有耐心,會等到合適的時機才出手,如果她的目標不是簡單的回來內院,而是當蘇向晚的得力丫鬟,那也可以解釋得通。
比如這一回她找到機會,給蘇向晚報了信,隻要蘇向晚發現她,就定然會對她刮目相看。
這個依依屬於前者還是後者,蘇向晚不能確定。
她還有些虛,這會隻是道:“你尋個機會去小廚房,透下口風,說說這紗帶和紙團的事,看看她的反應。”
要知道這個依依是前者還是後者,試探一下就可以知道。
隱蔽的扔來紙團,或許是故弄玄虛,吸引她的注意。
紅玉若露一下口風,她若是真的另有居心,自會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