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嚴大夫卻是突然道:“蘇老夫人,蘇老爺……周姨娘……周姨娘她……這孩子……掉得蹊蹺……”
這話如平地驚雷,炸得所有人都發不出聲音來。
周姨娘通紅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快意。
蘇老夫人都懵了,“什麼意思?”
嚴大夫繼續道:“按理來說,姨娘的胎兒已過三個月,是坐穩了的,就算是身子虛弱,也不會見了紅就這樣沒了。”
蘇崇林聲音寒厲:“你是說有人作祟,這才害她沒了孩子?”
嚴大夫點了點頭。
王嬤嬤立刻嚎哭起來,“我就知道有人要害周姨娘,姨娘好不容易才來的這個孩子,視若珍寶,偏生有人見不得好,非要害她啊——”
周姨娘反應更大,掙紮起身就要下床:“老爺……老夫人……妾也不信這孩子會這樣沒了,求你們幫妾主持公道,務必要找出那作祟之人……”
王嬤嬤連忙上前按住她:“姨娘,你正是虛著,好生歇著不要壞了身體才是,老夫人和老爺都在這裏,斷然不會叫這孩子白白沒了的。”
她手上力道十足,語氣裏也無比堅定,惹得周姨娘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這孩子!
斷然不能白白沒了。
若非……
若非蘇向晚逼她至此,她也不會用這般陰損的手段!
蘇向晚看著她們主仆演戲,眼底毫無波瀾。
蘇崇林心中悲痛,聲音也帶了幾分低沉:“嚴大夫,你既看出這孩子沒得蹊蹺,那能否看出是什麼緣故造成的?”
嚴大夫戰戰兢兢地回答:“像是用了大寒之物……”
王嬤嬤連忙搖頭:“不可能,姨娘自懷孕之後,吃穿用度都是奴婢親自把關的,斷不可能會用什麼大寒之物。”
蘇老夫人麵色鐵青:“最怕是防不勝防。”
“審,好好審!”蘇崇林重重喝道。
那外頭的丫鬟婆子,一個也逃不了幹係。
周姨娘咬了咬唇:“妾屋裏放的都是親近之人,她們定然不會無故加害於我的。”
蘇崇林心疼她這個時候還想為下人說話,語氣就軟了一些:“哪怕不是故意加害,是一時疏忽,那也是絕不能輕饒的。”
王嬤嬤很是時候地開口道:“滿院的丫鬟婆子都在,偏偏環芝不見了人……”
蘇向晚心下冷笑。
周姨娘和王嬤嬤,是無論如何都要把環芝拉下水的。
她是最後一個接觸到環芝的人,隻要一旦把罪名落實到了環芝身上,她自然也逃不開幹係。
“怎麼?環芝不見了嗎?”蘇向晚狀若驚訝地開口。
王嬤嬤聲音微冷:“那丫鬟兩日不見人影,三小姐是最後一個見過她的人。”
大家紛紛看向蘇向晚。
“這便奇怪了,紅玉同我說早上才見過她。”蘇向晚說著,轉頭看向了紅玉。
紅玉點了點頭:“奴婢在後廚裏見著她的,因她是周姨娘身邊的貼身丫鬟,所以我還覺得奇怪,是以還打聽了下,聽說是被打發去了後廚裏吃罰,我想著應是周姨娘調教自己院落裏的丫鬟,便也不怎麼在意。”
王嬤嬤急了:“你胡說,姨娘從未打發她去後廚裏吃罰,是她自己做了虧心事不見人影。”
環芝是服侍蘇崇林的人,若周姨娘背地裏為難她,就坐實了心胸狹隘的罪名,那她在蘇崇林麵前端的寬容大方,可就全都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