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想破了頭都想不到,嚴大夫會倒戈相向。
嚴大夫看著周姨娘,簡直是咬牙切齒:“禍不及家人,周姨娘明明答應過小人,倘若小人按照你的吩咐,事成之後可安然無恙,可你恐防小人變節,竟是抓了小人家中妻兒,小人的妻子怕連累小人,想方設法想帶著兩個孩子逃跑,不料自己遇了難,若非周姨娘逼人至此,小人的妻子也就不會出事了……”
“我從未做過這等事。”周姨娘矢口否認。
“姨娘當然不會認。”蘇遠黛冷笑一聲,“碧羅,把人帶上來。”
很快又有一個小廝被押了進來,他臉上青紫,顯然被狠狠打過一次。
王嬤嬤一看這個人,眸中露出幾分慌亂。
“說吧,誰指使的人,如何指使?”蘇遠黛開了口,語氣裏帶著十足的壓迫。
她能讓人上來作證,就有十足的把握那人不敢耍花樣。
那小廝抖著身子,連忙指著王嬤嬤:“是……是這個嬤嬤……她給了小人一百兩銀子,讓小人找人綁了嚴大夫一家……”
其他的同夥,都已經被蘇遠黛處置了。
他想起那些同夥的下場,抖得更厲害了,更是半點也不敢隱瞞,“銀票……在……在在這裏,小人還……還還沒花……”
說著他拿出了銀票來。
銀票是最便捷的錢銀交易,但也是頂好的證據,要拿銀票去錢莊取銀子,那必須有錢銀主人在銀票上蓋的憑證,不然錢莊那裏是兌不出錢的。
“這銀票上的印戳,姨娘可認得吧?”蘇遠黛問她。
周姨娘腹中隱隱疼痛,胸膛之中氣血翻湧,好半天才說道:“你屈打成招,這小廝自然幫著你來攀咬於我,我感恩嚴大夫幫我坐胎,給過他銀票,他若是被大小姐收買,自然也能拿這銀票來汙蔑我!”
“小人沒有汙蔑周姨娘!”嚴大夫言語堅定,沒有一絲怯懦退讓,顯然他妻子遇難,這事讓他恨透了周姨娘,“周姨娘讓小人給環芝姑娘開帶有夾竹桃的方子,再讓小人指認環芝姑娘拿夾竹桃謀害你的胎兒,這些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周姨娘瞪大了眼睛:“環芝用夾竹桃害了我的孩子,那也是事實,按你的意思,難道我讓你開夾竹桃給環芝,讓她來害我的孩子不成,我是瘋了嗎?”
環芝很快辯解:“奴婢真的是身體抱恙才找嚴大夫開的藥,姨娘你為何要讓嚴大夫來害我呢?我根本不知道什麼夾竹桃啊。”她說著就哭了,“奴婢相貌平平,又沒有孩子,根本不可能會跟你爭寵的啊。”
她咬定自己一無所知,是周姨娘嫉妒成狂加害於她。
周姨娘氣得快要吐血。
環芝本就是要害她的,現在卻端著一副被陷害的模樣!
“周姨娘,小人是個大夫,有些東西是瞞不住的。”嚴大夫能當蘇家的大夫,自有過人之處。
周姨娘瞪大了眼睛,眸裏閃過一絲慌亂。
“你的孩子不是因為用了夾竹桃這種大寒之物才沒的,而是從根本上先天不足,這孩子若是硬保,也未必能保得下來。”嚴大夫很直接地說出了症結所在。
“你說什麼?”蘇老夫人震驚無比。
周姨娘頭嗡地一下就炸了開來。
蘇向晚看了看蘇崇林的臉色,簡直比外頭的天色還要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