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便坐回位置上,看著南和幫趙昌陵上藥。
雖然她拐了很多個彎拒絕了趙昌陵拋過來的橄欖枝,也很清楚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可趙昌陵還是很有風度。
這麼想想,蘇遠黛其實還是很有眼光的。
她喜歡的人是天選之子,出類拔萃,萬中挑一的人。
甚至於她退了一步,如果蘇遠黛自己願意,或許做個妾室也是可以的,蘇遠黛同她不一樣,沒什麼一夫一妻的觀念,也可以接受三妻四妾,對方是趙昌陵,以她這般死心眼,說不定也可以容忍自己做妾。
而且趙昌陵往後是要做皇帝的人,做一個王爺的妾,那就一輩子是妾,做皇上的妾,那是妃子,意義就不一樣了。
趙昌陵讓南和幫他上藥,目光落在放置一邊的瓶子上。
大多傷藥他都熟悉,獨有一瓶十分特別,是以他多看了兩眼——凝脂膏。
顧硯待她,可真是出乎意料地上心。
凝脂膏是後宮秘藥,珍貴無比,旁人不清楚這藥膏的來頭,他卻清楚得緊。
趙容顯身邊有個藥師,醫術高超,這凝脂膏也是出自他的手中,因為製作的繁瑣和複雜,所以眼下京城裏頭籠統也不超過十瓶,大多收在後宮,畢竟祛疤的藥膏,再做出來費時費力,且對趙容顯也沒有多大用處,眼下可以說用一瓶少一瓶。
顧硯能送過來的凝脂膏,定然也是從趙容顯那裏得來,並且他深知這凝脂膏的貴重,若說他用在自家妹妹顧婉身上,趙昌陵是信的,可眼下他卻送過來給蘇向晚……
他所知的顧硯剛正不阿,古板且不通人情,女色更是敬而遠之,這可真是奇怪了。
南和上完藥,退到了一邊。
趙昌陵拿起那瓶凝脂膏,開口問她:“這藥膏可以贈予本王嗎?”
蘇向晚眸中有不解的疑惑。
她聽大夫說過這凝脂膏是出自宮中,十分珍貴,當然那是對她們而言,對當今的臨王卻不然。
可趙昌陵卻跟她要這藥膏。
難道這藥膏除了祛疤消炎之外,還有什麼特別的效用是她不知道的?
“這藥膏雖是珍貴,但也不過是祛疤之效尤其好些,本王的皇姐東陽公主尤其珍愛自己的容顏,最喜歡搜羅這類藥膏,當然,如若蘇三小姐不肯割愛,本王也不會奪人所好。”趙昌陵把藥膏放下。
“民女並非不肯割愛,隻是方才有些驚訝,我從前隻知這藥膏珍貴,但卻不知道是怎麼個珍貴法……”她試探地看了一下趙昌陵,“這凝脂膏不是出自宮中嗎?怎麼臨王殿下會沒有……”
趙昌陵雖是笑著,但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蘇向晚的神色:“這凝脂膏是出自宮中,但宮中的凝脂膏,卻是從豫王那處來的。”
蘇向晚聽著,眉頭輕蹙。
她好似陷在一個迷宮之中,因為走岔了路,所以繞不出去。
顧硯從趙容顯處拿了這凝脂膏送過來,有些不大合常理,並非是說順昌侯府沒有誠意,而是蘇向晚的身份不足夠讓顧硯費這麼大的心思。
當然她臉大的自作多情,姑且假設一下,顧硯鍾情於她?
她連忙搖頭,揮去這個荒謬的想法,而後道:“殿下若是喜歡這藥膏,也是民女的榮幸,我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趙昌陵收下了。
他看蘇向晚的神情,她對此完全是不知情的,甚至也沒意識到顧硯送這藥膏的蹊蹺。
順昌侯府滿門忠烈,能人輩出,他一貫很是欣賞,可惜那一家頑固不化,愚忠得緊,對趙容顯是忠心耿耿,顧硯此人更是趙容顯手下頭號能將,眼下隻是禦前侍衛,隻怕再不久,這禁衛軍統領的位置也要成他的了。
顧硯就像塊鐵板,趙昌陵踢不動,所以一直在想辦法對他下手。
至於蘇向晚是不是這個突破口,還需好好查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