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瑤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蔣玥掃了她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直到走遠了,蔣玥身邊的丫鬟銀杏才出聲道:“大小姐打聽到顧二小姐弄死了一個商戶的丫鬟,這才找上了你,你說她會不會對你生了疑心?”
蔣玥語氣懶懶的,無所謂地出了聲道:“疑心又能如何,我不過是出於好意關心一下被商女欺到頭上去的顧二小姐,她自己要下手殺人,同我可是半點扯不上關係。”
隻可惜,死的隻是一個丫鬟。
銀杏接著道:“是啊,誰知道那顧二隨便聽了幾句話,受不住就去殺人了呢。”
人蠢可不能怪別人把她當槍使。
銀杏說完,好似想起了什麼,這才道:“對了,大小姐今日還讓人去查小姐下注的木牌,好在被奴婢派人遮掩過去了,小姐下次可別再做這樣冒險的事了,被人發現了可不得了。”
蔣玥抿唇微微一笑,她生得樣貌極好,隻是在蔣瑤麵前黯然失色而已。
“若他能留意到,那這險也不算白冒了。”
做的那麼多小動作,不過就是想在無意之間,讓他慢慢地察覺到蛛絲馬跡。
銀杏安慰地開口道:“小姐做了那麼多事,他總會知道的。”
“但願吧。”
蔣玥抬頭看天,思緒慢慢地飄遠了。
蘇府的夜,注定並不太平。
當今皇上當麵賞賜的消息,早在蘇向晚回府之前就傳回了府裏。
蘇老夫人興奮地愣是沒睡著覺,召集了一屋子人在堂上,就隻等著蘇向晚回來。
蘇遠黛去處理底下一個不小心著火了錢莊鋪子,倒是比蘇向晚先回了府,蘇老夫人隻能先找她來問個清楚。
尹氏和蘇蘭馨坐在一邊,雖是不動聲色地等著,但眸底還是泄露了她們心底裏的不屑。
說穿了,蘇向晚得了賞賜,跟她們二房可沒一星半點的關係。
這賞賜不是給蘇府的,是給她一個人的,也就是說往後蘇府裏頭,大家都要被壓在蘇向晚的名字下過日子。
誰能高興得起來。
往日裏最沉不住氣的蘇錦妤倒是破天荒地安靜呆著,自從周姨娘死後,她就一直是這樣半死不活與世無爭的模樣,尹氏想著她去了普濟寺一趟,許是打從心裏怕了蘇向晚,連幫姨娘報仇的膽子都沒了。
才情樣貌再好,都要給蘇向晚讓路,跟廢物也沒什麼區別。
蘇遠黛陪著蘇老夫人說了好一會的話,慢慢地把今日的事說了出來,不過碧羅的事倒是直接略過了。
這樣的日子裏,沒人想聽這些晦氣的事。
她今晚又出去忙了一遭,眼下頗有些力不從心的疲倦。
隻是蘇老夫人讓眾人等著,大家也就隻能強撐著心神等著。
大半個時辰過去,宴席都散了,尹氏等得頗不耐煩:“這晚晚是怎麼回事,散了宴席不立馬回來,由著我們這麼一大家子人就空等著,真是沒有規矩。”
蘇蘭馨陰測測地掃了蘇遠黛一眼,這才道:“祖母,大姐今日累了一天,今晚又去錢莊裏忙了一晚,她也很累了。”
蘇遠黛抬起眼來,對著麵露不悅的蘇老夫人出聲道:“我不累,再等等吧。”
蘇錦妤倒是麵無表情,她看著毫無怨言。
氣氛空前地靜寂,大家守在堂上,誰也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尹氏和蘇蘭馨,卻是不著痕跡地交換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