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魏雅寧沒能趁機會同蘇向晚多說。
她今日出門還有一件事,要去琴行調琴。
彈琴之人都有自己的一架琴,技藝高超的琴技,對琴的音色也十分嚴格,有哪個音不對了都不能容忍,而當中這些細微之處的差別,更需要資曆深厚的琴師方能調出來,一調一試之間頗費時間,是以魏雅寧也不好叫蘇向晚同她一塊去。
蘇向晚同她一塊下樓,笑眯眯地同魏雅寧道別:“聽風閣集會開的時候,表姐記得叫上我。”
魏雅寧連忙點頭,“那是自然,我還愁沒人陪我一同來呢。”
這個年紀的女子,往來的閨中密友不多,能談得上天,又能有同一樣興趣的少之又少,聽風閣這種地方在貴女眼裏,不算什麼入流之處,魏雅寧從前來,也不敢太過張揚,魏家雖然重聲名,但魏老太爺特別喜歡認真做學問的人,更認為學問這些東西不分高低貴賤,對魏雅寧來此地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
找到跟她有一樣興趣的人,魏雅寧心裏自然很高興。
眼看著魏雅寧上了馬車,蘇向晚這才回頭。
她沒有上馬車,而是往聽風閣裏頭走去。
陸君庭出現在這裏不是偶然,他是來等她的。
廂房裏並不安靜,陸君庭自己一個人待不住,非喊了兩個婢女過來陪他聊天解悶,他樣貌俊俏,身份不低,又懂得如何哄女子歡心,自然逗得那兩個婢女不住低笑。
蘇向晚推門走了進來,笑聲戛然而止。
屋裏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頗是鄙夷地看著陸君庭:“你可行行好吧,爛攤子還沒收拾完呢,這要是叫妍若見著了,她能拆了這聽風閣。”
陸君庭揮揮手,示意那兩個小婢女出去,這才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顧婉眼下不在京城。”
“她不在京城?”蘇向晚驚訝了一下。
這事她是真的毫不知情。
陸君庭怪異地掃她一眼,“你不是同她挺好的嘛,怎的,她不同你玩了,這麼大的事我以為你會比我還先知道。”
“她知曉了顧瀾的事,這些日子沒找過我。”蘇向晚雖不能說把顧婉了解透了,但也知道她不是承受力差的人,一開始她或許會有些想不開,但很快就能揭過篇去,侯府家的子女沒有這麼脆弱。
橫豎顧婉自己想通了,想來找她,自然就會找她,蘇向晚不必著急。
“那也不至於,她起碼給你留個口信什麼的,除非是打定了主意不同你往來了,不過端陽盛典那日我看你得了賞賜,她比自己得賞賜還高興,倒也不像,這麼看來,我估摸她這離京可能還有些內情。”陸君庭猜測道。
蘇向晚心思飛轉。
順昌候府裏頭,約莫是出了什麼事,顧婉應該是被強製送走的。
以她那脾性,知道顧瀾做的那些事之後,沉不住氣去找顧瀾麻煩,這是很有可能的事。
陸君庭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想什麼呢,說正經事。”
蘇向晚回神來,“說,我在聽。”
“你讓我派人在坊間裏頭散布消息,一天兩天地宣揚你的聲名,眼下可算是出盡了風頭,我那宸安王府裏頭都能聽見有人在議論你。”陸君庭皺著眉頭,“你上次同我說要我幫你對付顧瀾,我越想越覺得有些懸,你可別玩過火把自己搭進去。”
“我可沒玩。”蘇向晚很認真。
陸君庭倒了杯茶,一邊上下掃了她幾眼,“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沒幹什麼。”蘇向晚挑眉笑了笑,“不過是想讓自己名氣大一些。”
“這樣的出名終究是不長久的,還容易樹大招風,引來禍事。”陸君庭道。
蘇向晚笑了一聲,“我就怕禍事不來。”
鬧得滿城風雨的這些天裏,隻怕蘇向晚這個名字在京城裏都街知巷聞了。
她深知如何保持熱度不散,讓自己一直處在風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