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倒不敢貿然應了,“這……奴婢隻知道那商女好像叫什麼……叫蘇向晚。”
中秋之前,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名字,她到這會還有印象。
“蘇向晚?”
景氏覺得耳熟。
“是的,王妃娘娘,這個蘇向晚混進了端陽盛典,還意外得了皇上的當麵賞賜,眼下在京城裏,也是小有名氣了。”
婆子感覺景氏對蘇向晚生了興趣,挖心挖肺地想著對她的印象,“這個三小姐聽說性情很是溫婉,又乖巧又懂事,對了對了,世子還帶過她去翡翠閣買東西。”
宸安王府這樣的人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小家子氣的乖巧懂事。
景氏從這些消息裏頭能知道的,就是陸君庭的紅鸞星動,跟顧婉或者蘇向晚都離不開幹係。
當然要查得更清楚,須得要有確切的八字,讓監丞好好算一算才可以。
顧婉的八字有些麻煩,倒是蘇向晚的比較容易。
為了陸君庭,興許她真的是要親自往蘇家走一趟。
在這之前,景氏還需要底下的人去探聽得更清楚一些。
事關重大,哪怕是一點點的誤會都不能產生。
此刻的順昌侯府裏頭,還有人亮燈未眠。
聶氏和顧瀾坐在桌前,聽著底下來人的稟報。
顧瀾從前有些驕傲自負,一直到她見識到了聶氏的手段,現在已經對聶氏很是敬佩了,“母親,那宸安王妃這麼信任這個小小監丞,他真有這麼厲害嗎?”
“宸安王妃是郡主出身,尊貴又驕矜,你以為她是好糊弄的?那監丞是有些本事,不然宸安王妃如何會一直用他,讓他從一個小小的主簿走到監丞。”聶氏微笑著:“過些日子,這個監丞就要變少監了。”
這個監丞或許有些真本事,可真本事,不能讓他做到司天監監正。
朝堂之上沒有過硬的後台,是很難向上爬的。
景氏能抬他到少監,足以見得對他的重視。
“這麼說來,陸君庭紅鸞星動也是真的了?”顧瀾眼睛微微發亮。
要是這個監丞真這麼厲害,或許能找上他幫上忙呢?
聶氏一下子就看穿了顧瀾的心思,“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密切留意陸君庭的命盤星象,眼下這樣的異狀也是花費了許多功夫算出來的,再者,能算到的不過皮毛,宸安王妃便是太信這些了才一直被其所困,你就別想了。”
顧瀾不太情願地開口:“哪裏隻是皮毛,他不是算到陸君庭紅鸞星動,還說不是正緣,又要找木命之人嗎?”
聶氏嘲諷地笑了一聲:“隻有紅鸞星動是真的。”
有些東西做不得假,監丞的確算到了陸君庭紅鸞星動,但是不是正緣,需要破解這些話,是聶氏讓他額外說的。
真論起來,也不算是說謊。
要是陸君庭真的有桃花劫,那就證明了不是正緣,可若是陸君庭命中注定的姻緣,也可以說是被木命之人幫忙化解了。
怎麼說都行。
江湖神棍平日裏拿來唬人的就是這一套,看聽的人信不信。
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
顧瀾想到什麼,很高興地笑了:“顧妍若那個蠢貨,把自己鬧得聲名狼狽有什麼用,哪個家裏婚姻大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陸君庭房裏要多個什麼人,還不是宸安王妃一句話的事。”
顧婉要有一分聶氏的聰明,早就嫁到宸安王府去了。
沒腦子就是沒腦子。
可偏偏這麼沒腦子的人,占了侯府嫡出大小姐的位置,占了一個權勢在手的父親。
八月的下旬,暴雨又至。
傾盆的大雨連下了五天,在大家以為又要經曆一段不見天日的灰暗日子的時候,天空莫名其妙地放晴了,暑熱也堆上了巔峰。
那是一種焗熱蒸騰的暑意,火辣辣地炙烤地每一寸土地,刺眼的陽光像夾著刀子,曬在身上,活像要把人割下一層皮。
京城裏的人都在說這反常無比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