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轉瞬即過。
蘇向晚等著陸君庭的消息,沒想到等到的,卻是皇帝欽點他南下撫慰災民的旨意。
如今水禍之事漸漸平息,剩下的都是慰問,重建的後續事宜。
說是撫慰,其實就是帶著物料去當地走一遭。
讓百姓們看見朝廷對他們的關懷和在意,這是一份輕鬆的差事,走一遭回來,基本就能拿一個賞賜。
差事不難,關鍵是來回一趟,許不得要耗上一個月。
在他調查這親事的節骨點,安了這差事在他頭上,這線索基本就要斷了。
“世子什麼時候啟程?”蘇向晚問紅玉。
紅玉很快道:“早上下來的旨意,下午便要啟程了。”
“這麼快?”
說不是有人刻意算計,蘇向晚也不相信。
這分明是要把陸君庭調離,把好不容易查到的些微線索,扼殺掉。
翠玉從外頭拿了一封信來,腳步急匆匆的。
“小姐,這是世子送過來的信。”
蘇向晚連忙接過了。
筆跡略急,上頭墨跡未幹,想必是剛寫好急急忙忙派人送過來的。
信裏說的簡明扼要。
他這會走不開身,也沒法見麵詳談,隻能在信裏說些大概的情況。
紅玉看蘇向晚麵色不好,連忙問她:“小姐,世子說了什麼?”
“此次南下撫慰災民的差事,是宸安王爺親自為他求來的,他推脫不了。”
“世子都要成親了,是該謀個一官半職的,宸安王爺也是用心良苦了。”紅玉覺得很正常。
“朝堂裏頭的那些明爭暗鬥我不懂,不過這樣的美差,一直都是香餑餑。”
套個名就可以公費南下遊玩,又可以攢些資曆,謀取官職。
連科舉都不用去了,多好的事。
明麵上看著像是宸安王妃為了阻攔陸君庭查下去,刻意讓宸安王爺調開他。
但有一個小小細微的聲音在告訴她。
不像是宸安王妃的手筆。
宸安王爺若早能幫陸君庭求到這樣的好差事,就不用等到今天。
如果說是聶氏,就更加不可能了,她哪怕再厲害,也左右不了朝堂上這些安排,也左右不了聖心和宸安王爺。
也不大可能是趙昌陵,先頭礦井那個事,陸君庭都沒攬權,要給他差事,不需要通過撫慰災民這單事。
但旁人,她更想不出來了。
這信裏交代了南下這事,事發突然,有些東西沒法說得很具體,陸君庭在後麵還提了自己查到的線索。
他沒有說得很清楚,隻是說,或許跟八字有關。
跟這封信送過來的,還有兩張紅紙。
紙上寫著的,恰好是蘇遠黛和她的生辰八字。
紅玉略驚,看著這些紅紙道:“八字之私極為隱秘,小姐也不到議親的時候,這又是怎麼流出去的?”
“事在人為,再隱秘的東西,隻要有人想要,總是有辦法的。”蘇向晚將紅紙收了起來,低聲開口。
如此一來,宸安王妃那日過府的刻意之舉,就說得通了。
八字是個關鍵的點。
宸安王妃選中蘇遠黛,或者說,是選中了蘇遠黛的八字,她不被王妃待見的原因,興許也是出在這八字上麵。
以宸安王妃的能耐,她應該早就算過她們二人的八字,之所以再來蘇府,又做了一場戲給蘇老夫人看,就是想從蘇老夫人手上,正大光明地核對一次。
蘇向晚推測,宸安王妃對這個八字很謹慎,謹慎到容不得一點的差錯,她怕自己先前拿到的八字會有誤,不想冒一點的險,可單獨找蘇老夫人要八字,又怕引人懷疑,幹脆做出一個上門選妻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