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肚子裏那點書畫知識,實在半點不敢在大師麵前賣弄。
見柳氏疑惑地看向她,蘇向晚忙道:“讓夫人見笑了,我畫藝拙劣,上不了台麵,不過是隨意說了兩句話,我大姐自己悟性好,畫得好,我的功勞隻是皮毛,自然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了。”
柳氏看了兩人一眼,笑了笑,“我權當此畫是你二人合作,眼下且看你二人肯不肯割愛了?”
蘇遠黛便道:“承蒙夫人厚愛,不嫌棄的話,自然是好。”
柳氏看向魏雅寧:“魏大小姐的書法,頗有貴祖父的風骨。”
魏雅寧似乎很喜歡柳氏,眨著亮晶晶的眼睛點了點頭,“謝謝夫人誇獎,我不過是東施效顰,且學了形,祖父的神韻卻比不上分毫。”
“拿了魁首,便是對你的認可,魏大小姐謙虛了,我曾有幸得過魏老太爺指點書法,一直銘記於心,此番還請魏大小姐幫我問候一聲。”柳氏開口。
“我會的。”魏雅寧語氣裏滿滿的都是歡喜。
蘇向晚覺得魏雅寧像看見偶像的粉絲,那種仰望的光,是從眼神裏熱烈透出來的。
天色不早,柳氏沒有多留她們,隻是親自送她們到了門口。
臨別之際,柳氏對著蘇遠黛道:“我拿了你的畫卷,也不好白拿。”
說著,她從身上取了一塊玉佩下來。
“我聽聞你已經定下了宸安王府的親事,你出身商戶,世子妃的位置並不好坐,此物給你,算是我給你的一個人情,若然往後碰上什麼難處,可找我幫忙。”
柳氏話說的實在,做的事也很實在。
蘇向晚對她很有好感。
蘇遠黛眼下最需要的,並非什麼禮尚往來的身外之物,認可和支持,和幫忙,這是最好的禮物。
見蘇向晚在看她,柳氏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對著她出聲道:“畫可通心,字可識人,我鮮少有看走眼的時候,就當我未雨綢繆,同你們攀些交情,往後三位小姐若有什麼出頭之日,興許我還得靠你們庇佑著。”
柳氏情商很高,話也說得很巧妙,這種人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蘇向晚第一次感覺道什麼是真正的秀外慧中,蕙質蘭心。
她活在清風朗月之下,詮釋了什麼是真正的光亮。
蘇向晚在當蕭婷的時候,夢寐以求都想當柳氏這樣的人。
現在她依舊羨慕,但她覺得自己也很好。
她更喜歡現在懷抱陰暗,卻向往光亮的自己,這讓她真實地感覺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蘇遠黛收下了玉佩,眸色有些觸動:“夫人的厚愛,我記在心中。”
等到她們一行人都離開之後,婢女青兒才開口道:“夫人為什麼要幫蘇大小姐呢?”
柳氏回頭去看牆上的那幅畫,不知道透過畫卷看到了什麼。
“這畫畫得真好,不是嗎?”
青兒看了許久,慢慢道:“畫功還是稍顯不足,底子有一些,若再勤加練習,或許更好,構思倒是有趣,夫人同我都在畫中,是賞畫之人。”
“她們幾個都是好孩子,我能幫的也並不多,舉手之勞罷了。”柳氏歎了一口氣,“我能為故人做的,也不過如此。”
青兒跟在柳氏身邊,是從柳氏嫁進平陽侯府開始,從前的事一概不知,對於柳氏所說的故人,更不知道是誰。
她看著柳氏莫名有些哀傷,猜想這故人或許已經不在世上了,便安靜地沒有出聲。
平陽侯夫人找了蘇向晚幾人去見麵的事,並不是什麼秘事,銀杏得了消息,回來對蔣玥道:“平陽侯夫人似乎看中了蔣大小姐的畫,同她要了去,不是什麼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