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遇到瓶頸(1 / 2)

“你……”顧硯崩得臉色難看極了,如果用一種顏色來形容,那就是鐵青菜綠。

蘇向晚笑了笑,覺得有些累,又有些冷,是以尋了塊幹淨的石階坐了下來,而後拍了拍旁邊,有些好笑又無奈地道:“來,坐著說話,別給您老人家氣壞了。”

顧硯青著臉,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冷漠。

蘇向晚搖了搖頭:“嘖嘖,所以說,人都是不完美的,老天爺給了你高強的武藝和尊貴的家世背景,那必然在哪一方麵會有所欠缺,不然別人還怎麼活啊,您說是吧,顧大人……”

顧硯聽了她這安慰不算安慰,反倒像挖苦一樣的話,怒氣更甚,“你竟敢含沙射影地說我蠢?”

“我可沒這麼說啊。”蘇向晚順了順裙擺,找了個更舒服的坐姿,又道:“不過是套你兩句話,又不是如何了不得的大事,你方才不也故意最後一刻才出手,想讓我嚇個魂飛魄散的。”

顧硯牙後槽緊了緊。

他雖出身武將,但自小出身京城,世家的涵養都是端在骨子裏頭的,也從未見過有哪家的閨秀就能在大路上邊上席地而坐,還一副怡然自在的模樣。

她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蘇家的千金,怎的跟路邊潑皮一般,你家中沒有規矩嗎?”顧硯怒道。

他感覺自己被侮辱了。

蘇向晚根本就不尊重他。

“嘿,可巧了,我生母去的早,我父親沒有續弦,家中都是我大姐執掌,沒什麼人管過我,自也是沒人教我規矩的。”蘇向晚輕輕地說。

顧硯瞧她眼角濕濕的,一腔憤怒就好似打在了棉花上頭,盡數發不出來了。

他沒來由有些內疚。

堂堂禦前護衛,順昌侯府嫡長子,跟她計較這些做什麼?心胸這般狹隘,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顧硯躊躇了一下:“罷了,我也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蘇向晚壓下嘴角的笑意,想起精得像猴卻難以掌控的元思,又對比眼前正直刻板的顧硯,覺得趙容顯底下真特麼個個是人才。

顧硯這小古板,一勾一個準。

“你家王爺,可真是將你教得太好了。”蘇向晚忍不住道。

顧硯以為她張口又要挖苦,正皺起眉,就聽她又道:“你出身武將之家,他自希望你頂天立地,一身浩然正氣,光明磊落,不想你也學得滿腹陰謀詭計,終日活在揣測懷疑裏。”

還有一句話,蘇向晚沒有說。

趙容顯約莫是想得很長久。

順昌侯府如今已是侯爵之家,子弟才能過人,來日造化必定不低,帝王者不怕武將神勇,就怕武將神勇得來又有謀略,自古以來,又聰明又會打仗又走到高位的人,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大梁眼下太平盛世,其實邊境時常都有動蕩,突厥虎視眈眈,吐蕃蠢蠢欲動,除卻這兩個最頭疼的,南詔西域也需要派能人駐守。

假若趙容顯有一日敗於趙昌陵,他也能保證趙昌陵不舍得動順昌侯府。

雖然到時候顧硯肯定備受排擠,但起碼他空有一腔孤勇,成不了氣候,還是能保得住性命的。

怎麼看都是用心良苦了。

反正她覺得,趙容顯待自己身邊人,的確是沒得說了,就是不知道他幫人謀劃這麼多,有沒有幫自己謀劃一條生路。

蘇向晚不大敢想他的結局,以前是覺得跟她無關,懶得去想,現在是覺得那樣的結局,對待他有點殘忍。

“王爺待我好,豈用你來說。”顧硯似乎被她的話熨平了棱角,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蘇向晚收回心神,又對他笑道:“好了,我也不怕同你老實交代了去,我方才同你說這麼多話,其實也是在試探你,你本沒必要忍受我的,但還是站在這裏聽了我說這麼多話,你說不想同我合作,可你的行為卻出賣了你,我猜想,你不是不想合作,而是有條件地合作,對嗎?”

顧硯怔了一下。

他想起趙容顯當時說,他不是不幫,是有條件地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