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腦子裏都是空白的,隻記掛著素娘的安危,連害怕都沒顧得上。
好在素娘撞歪了一下,堪堪跟匕首擦臉而過,最後安然無恙地跌在了地上。
蘇向晚上前確認了一下,一口氣鬆了下來:“不幸中的萬幸,人沒事,隻是嚇暈過去了。”
腦子裏的空白褪去,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什麼來,背上僵了一下。
不用看她也知道趙容顯在盯著她。
來都來了。
她安慰自己,而後回頭對趙容顯微笑道:“哈哈……沒錯,是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趙容顯眉角抽搐了一下。
蘇向晚感覺到尷尬的氣氛都快要溢出天際了。
尤其是素娘這會還暈在兩個人的中間,大刺刺地提示著他們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手忙腳亂地站好,組織好原先在心裏練習了一百次的說辭——
在趙容顯冷凝的目光下,那些說辭吐出來最後變成了,“是元思,都是元思教我的。”
元思怕被趙容顯的暗衛發現,早躲得遠遠的,這時莫名其妙地打了兩個噴嚏。
趙容顯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半響他平靜下來,臉色微青地道:“能找上來,也算是你們的本事。”
清楚他的行蹤,在金玉酒樓裏提前布置安排,出其不意地碰麵。
以蘇向晚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趙容顯最驚訝的不過是元思會出手幫她,這一次是他的疏忽。
他算計了無數種蘇向晚會有可能做出的事,卻唯獨沒有將這個意外算在內。
蘇向晚聽他這話,就知道自己這關是過了。
她按著被衣裳綁得太緊發疼的心口,小口小口地喘氣,平複了自己的心神。
趙容顯已經走回去坐了下來,蘇向晚有些無措地看了看,而後跑進屋裏,從床上搬了一襲褥子來,幫素娘解了綁,又給她蓋上了被子。
地上寒涼,她還扒了人家的衣裳,眼下能做的也就這麼點事了。
趙容顯看得眉頭直跳,最後索性眼不見為淨地別過眼去。
她……她能不能消停一點?
蘇向晚幫素娘蓋完了被子,悄悄抬起眼看了看趙容顯,而後快步走進裏屋。
方才她走得太急,襦裙已經亂了,更別說她的衣裳太緊,方才一扯,不知哪個地方纏住,簡直就像要把她心腔裏頭最後一口氣都擠出去一樣,難受極了。
現在的造型好比當初範冰冰的武則天,生生地聚攏了大半個胸露出來,還是擠壓版的,怎麼看怎麼辣眼睛。
這模樣不能見人。
她找了個遮擋的角落,解了襦裙,把束著的圍裙也一並解開,心口鬆開,被緊緊收著的束縛感也隨之消失,那種頻死的感覺褪去,她隻覺整個人好像都活過來了。
桌子上有一把小剪子,她把束得太緊的圍裙從背後開了一道小口,這才又仔細穿上,雖然還是綁得緊,但起碼沒有那種快死的感覺了。
蘇向晚忙完了事,提著長長的裙擺,亦步亦趨地走到了趙容顯麵前。
她站得筆直,像等訓的屬下,做足了聽訓的準備。
“豫王殿下安好。”她低身,對趙容顯行了一個禮。
趙容顯正打算說什麼的時候,隻覺鼻尖癢了一下,有什麼東西拂了過去。
蘇向晚也看見了,有些奇怪地道:“好像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