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蘇向晚便道:“聶氏此次主要的目標是顧婉,我,跟我大姐是其次,還有一個人,也是她順帶要除去的。”
“蘇府二房嫡女?”
“不錯,就是她,顧瀾上次跟她聯手,想在鎮國寺設伏於我,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把人家嶽府大少爺給殺了,嶽夫人恨得刻骨銘心,無時不刻在暗地裏等著機會,就想著找人給他兒子償命,若非如此,她怎麼會留蘇蘭馨性命,不過不想把這唯一的線索斷絕了,聶氏為了顧瀾,是絕對留不得這個隱患的,她怕被嶽夫人抓住把柄,隻能靠這一次機會,把蘇蘭馨一並牽扯進來,借著我們的手除了。”
“若我記得不錯,蘇蘭馨好似對陸君庭有意,當日顧婉也正是因著此事,對她動了手。”
“這便是了,蘇蘭馨對顧婉和我姐妹二人,也是恨進了心底裏頭。”蘇向晚喝了一口茶,又繼續道:“殿下有一件事興許不清楚,那便是定下的親事,若然姐姐嫁不了,其實是可以妹妹頂上去的。”
趙容顯很自然地給她添了杯茶,“聶氏會拿這事引誘蘇蘭馨,讓她從中挑事。”
蘇向晚笑了笑,心想是誰引誘誰還說不定呢。
“我大姐已經安插了人手在蘇蘭馨身邊,不日就能取得她的信任。”蘇向晚太了解蘇蘭馨了,“一個人若是大難不死,僥幸逃生幾次,她總會以為自己是上天眷顧的寵兒,因此行事就越發肆無忌憚。”
總而言之,蘇蘭馨現在很膨脹。
東陽公主沒殺她,放她回來,嶽大少爺死了,聶氏撈了她出大牢。
她有靠山有底氣,蘇遠黛又故意做局讓她,把她捧得飄飄然,這會她估計能覺得自己所向披靡。
蘇向晚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那我便靜觀其變,等你好消息。”趙容顯對她道。
蘇向晚沒注意茶杯什麼時候又滿了茶,端起來喝了,這才起身,“很晚了,我得回府去,府中還有眼線在盯著我的動靜,我不能讓他們起疑。”
趙容顯聞言,麵色微沉:“可需借人手給你?”
蘇府到底是商戶之家,護衛都不像話,太不安全了。
“不用,這不是有元思麼,殿下的護衛有多大能耐,殿下再清楚不過了。”蘇向晚擺擺手,語氣很無所謂,“再者那些眼線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等這事解決了,一個個再揪出來清算也不遲。”
有人還不想她死。
安全得很。
蘇向晚覺得,身份卑微也挺好的,人理所當然地會把威脅最小隱患最低的事放到最後來解決。
她說不用,趙容顯也就不堅持。
他本來還希望她能開口讓他幫更多的忙,沒想到她得到了一個欽天監的消息,就很知足地沒要求更多。
哪怕有這麼一顆大樹可以靠,她也是嘴上說說,但並沒有真的想依靠任何人。
顧婉的時候也是如此。
大家總以為她是攀附權勢,其實她根本沒有利用過顧婉的關係為自己謀取過什麼利益,反而因為顧婉,惹了一身的禍事上身。
這一次聶氏的事,她找上來想尋求幫忙,可趙容顯更覺得,自己才是被幫的那一個。
趙容顯自打記事以來,都習慣什麼事都要自己扛著,從未想過要別人幫忙,別說他今日已是豫王,位高權重,就更不需要別人幫助。
可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助他多次,連命都救了他兩回。
這樣的她,往後哪怕是在他身邊,也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堅毅地站下去。
他先前是這樣想的,但眼下卻更希望,她能需要自己更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