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人不把我拘著,隻是因為沒有證據需要把我拘著,不代表他會放鬆對我的警惕。”蘇向晚跟顧婉說清楚,“接下來蘇府都會在卓大人的監視之中,上下都有人盯著,聶氏被我激昏了頭,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我這裏,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她的目的不是栽贓給顧瀾。
真相會大白,栽贓沒有意義。
蘇向晚需要這樣混亂的局麵,需要民眾輿論以及朝廷介入的一個契機,這樣才好布置接下來的計劃。
顧婉又問她:“我方才就想問你,元思是怎麼回事?”
端陽慶典的那件事,她雖知道的不是很多,但也知曉這個人,是必死之人。
今日偶然地發現元思,差點將她嚇一大跳。
“元思暫時回不了豫王府,所以正好幫我做事。”蘇向晚沒有避諱,“趙容顯不要他,他無處可去,隻從我這裏想辦法。”
顧婉頗是不屑地笑了一聲:“那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小心著他,當初我大哥就說過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死士,果然就出事了。”
“什麼叫合格的死士?”
“一個死士最不應該有的,就是自己的想法,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所有的事就不那麼純粹,自然就難以掌控。”
蘇向晚點頭,“顧大人跟元思都為趙容顯做事,假若有一天趙容顯在朝局中落敗身死,你大哥身後有顧家,他有責任,還會承擔著自己的意誌撐下去,但是元思作為一個死士,他除了陪著主子去死,也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那不是正常的麼?”
死士就是這樣的存在。
“趙容顯說不定就想他當一個不合格的死士呢。”
元思有自己的想法,是趙容顯親自教出來的,他不會輕易為死而死,反正不管什麼結局,那都不會是一個死士的結局。
顧婉不知道想到什麼,猛地打了一個寒顫,“我一想到趙容顯就覺得瘮得慌,想到元思又跟著你,就總有種你遲早有一天要被賣的了感覺。”
她搖了搖頭,連忙撇去這種不舒服的想法,又道:“你大姐應該不知道元思吧?”
“她隻以為元思是你那邊的人,等尋到機會,我再同她好好說。”
顧婉聽著有些羨慕:“你們不是一個肚子裏出來的,感情也能這麼好,我見過一母同胞的姐妹為著利益搶得頭破血流的,像你們的這樣的,真是少見。”
“我大姐的確很好。”蘇向晚讚同地點頭道。
這個世界上有個永遠能無條件地站在你這邊,並且絕不懷疑你的人,這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
梅園的人等慢慢散去,方才的熱鬧不複,莫名顯出幾分寂寥的意味。
兩人正準備回去,走到門邊的時候,顧婉驀地跳起來,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糟了糟了。”
蘇向晚無端也被她嚇了一跳,忙問她:“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顧婉一臉的一言難盡:“我把許和玨給忘了!”
“許和玨?”這是跟此事完全無關的人,蘇向晚不知道顧婉怎麼好端端地說起他來。
顧婉手忙腳亂的:“我方才把他打暈了,丟在後院那小柴房裏,這會說不清楚,我先去把他找出來再說。”
蘇向晚臉色微變。
許和玨身子骨是真弱,顧婉這麼一打,很容易打出事來。
她也不急著問個究竟,急匆匆跟著顧婉的腳步到了樓下。
柴房的門並沒有關得嚴實,顧婉一把衝了進去,在裏頭找了一圈,有些愕然:“人呢?”
空蕩蕩的,除了髒亂的雜物,一個人影都沒有。
“莫不是醒了,自己走了?”蘇向晚猜測道。
顧婉心中還是不放心,“要是這樣便好了,我真怕我給他打出什麼好歹來。”
怎麼能有人這麼脆弱呢?好像捏一捏就會死一樣。
“你先莫急,今下沒有消息,多數是無事的。”蘇向晚也不大懂,“他怎會也在梅園?你還同他動了手呢?”
顧婉一拍腦門,“這也是不太巧,今天他也來梅園聽戲,蘇蘭馨找我合計的那會,他剛好就聽到了,聽到了也就罷,他還要管我的閑事,想要上來攔著我,我心裏頭急,就……就動手先把人打暈了……實在是因為他礙事……”
當時她也是沒法子。
誰知道許和玨會不會突然就衝上去,打草驚蛇來著。
計劃了這麼久,她也怕被許和玨打亂。
跟蘇向晚私底下聯手的事極為隱秘,許和玨是個外人,當時情況未明,她更不可能跟許和玨交代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