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太大聲,你要是太用力,血會流得很快。”蘇向晚拿回匕首,對她綻開一個惡意滿滿的微笑。
蘇蘭馨聲音發抖,她感覺自己的生命一點點在流逝,“三姐,三姐快救我,我的血……我的血都要流光了……”
“蘇蘭馨,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會救你,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你若是答得快,我便早一些救你,你若然答得慢,這血要是流完了,我也救不了你。”蘇向晚同她道。
蘇蘭馨哪裏敢說不行,她整個人都要瘋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隻要能活命,讓她說什麼都可以。
蘇向晚起身,聲音輕輕地:“說吧,幕後借你的手,籌謀算計的人,是誰?”
蘇蘭馨頓時僵住。
她一時間忘記自己手上還有傷口,忘記血一點點在流著,“你不是知道嗎?是聶氏和顧瀾……”
蘇向晚好像沒聽見:“我再問你,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蘇蘭馨覺得冷,冷到牙齒都在打顫,“我不是說了嗎,是聶氏和顧瀾!”
蘇向晚無動於衷,繼續問:“二嬸嬸知道你死了,哭得很傷心,你說她會不會一時昏頭,就去找那個人呢?畢竟要不是對方指使你做了這一些事,你原可以不必死的。”
蘇蘭馨呆住,一時間恨得心頭滴血,“你都知道!你不是都知道嗎?你還問我做什麼!”
“隻是覺得奇怪,到這個時候你都不願意將人說出來,她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你這樣謹慎有加,守口如瓶。”
蘇蘭馨心慌得快透不過氣來。
蘇向晚繼續自問自答:“我知道了,你可能是認為我們不會殺你,你認為隻要你不死,那個人就還能幫你,所以你心存僥幸,不死到臨頭,你是絕對不會將人說出來的。”
她似乎很苦惱一樣,轉頭看著蘇遠黛:“大姐,她不肯說,我們隻能殺了她,反正大家都認為她死了,要是讓她活下來,一旦讓京兆尹大人發現,他就會查出,那房中的死人是栽贓陷害,我們可都要遭殃。”
蘇遠黛讚同她的話:“既然沒有用處,就殺了吧,免得麻煩。”
蘇蘭馨死死地咬著牙。
她們不敢的。
若要殺她,早就殺了,不會留到這個時候。
隻要她不死,蔣玥就還能幫她。
她才想著,忽地發現蘇遠黛和蘇向晚都往外走去,一點都沒再留戀。
蘇蘭馨手上濕得厲害,她方才記起自己的手上還有傷口,那傷口的鮮血,還在沒完沒了的往外流。
“你們……等等……你們別走!”
然而沒人理她,柴房的門,啪地一下從她眼前關上了。
門外,月光初初懸起,夜幕終於降臨。
蘇遠黛和蘇向晚站在院子裏頭,月光清婉卓約,把夜色襯得涼薄如水。
兩個人靜靜並肩,都沒有說話。
香蓮跟翠玉看了一眼漆黑的柴房,聽著裏頭傳來的哭喊和怒罵,又默默低下了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裏頭終於傳來一聲絕望的喊聲——“我說了我說了,蔣二小姐,是蔣二小姐……”
這一聲呼喊,幾乎是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而後喊聲戛然而止,香蓮去看過,回來說了一句:“小姐,她暈過去了。”
蘇向晚拿出匕首,上頭還有一點血跡,“我割那麼個口子,她死不了,這會沒準血都止住了,自己嚇自己而已。”
蘇遠黛還在震驚之中。
她哪怕是想破了頭,她也想不到居然是她,國公府庶出的二小姐,蔣玥!
“怎會是她?”蘇遠黛喃喃地。
“蔣玥真正要對付的是聶氏和顧瀾,我們蘇府這一個商戶,還不值當她放在眼裏,隻是她信手拈來幾個好用的棋子而已,她想犧牲我們這幾個人,達到她自己的目的。”蘇向晚搖頭笑笑,“她應是觀察了許久,布置了許久,久到連你我也無法想象的時候。”
“她做得這麼隱蔽,你是如何發覺的?”
蘇向晚頓了一下,“以前見過幾次,但第一次生出懷疑,是在秋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