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見過孫氏,能感覺她是個無比和藹的長輩,也確定魏家絕對不是那種刻薄勢利的人。
至於魏老太爺,她雖然沒見過麵,但光是他的書法和字畫就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京城裏總是有人在流傳讚頌他的書法造詣。
大概印象應該是個正直固執脾氣不太好的老人家。
劇本裏對魏家也沒怎麼寫,存在感很低,所以不是魏雅寧找上來,蘇向晚很多時候都會把魏府給忽略過。
“翠玉說的不錯,魏府的光景我們外人不知曉,還是不要妄下定論的好。”
魏雅寧是友軍,這是毫無疑問的。
翠玉意味深長地出聲道:“說不定魏府不過問,恰恰是為了保護小姐呢。”
紅玉想想也說不清楚,也就不說話了。
聽風閣的老板是裴敬,那個大隱隱於世的殺手,以後會被人買凶去刺殺她的人。
蘇向晚一直很想跟他見上一麵。
之前入秋的時候,裴敬回京,聽風閣也熱鬧了好一陣子。
不過她那時候被很多事絆著抽不開身,也沒有那個心情,現在魏雅寧的來信,反倒給了她一點透氣的契機。
每逢有些棘手的問題解決不了,她都會選擇讓自己放空一下,這樣更適於她從另外的角度去思考,人的思維有慣性,要是被卡在死胡同裏,是怎麼也找不到頭緒的。
蘇向晚便提筆給魏雅寧回了信,應了她的邀約。
去聽風閣的那日,京城剛下初雪,薄薄的一層,披在入目所及之處,總覺得看哪裏都是雪白的,幹枯的樹枝乘著冰晶,一幕幕都像裝裱在畫裏一樣賞心悅目。
上一次她到聽風閣來的時候,隻覺得偏僻安靜,這一回來,真真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山人海。
馬車還沒拐進巷子,就被前頭的人車堵得過不去了。
在寒氣裏交互攀談的人聲絡繹不絕,一聲一聲地透過窗簾傳進車廂裏來,感覺無比熱鬧。
蘇向晚挑開一條細縫,從縫隙裏往外看了幾眼,也被外頭的陣勢驚呆了。
她自打到了這裏,見識過最大的場麵就是端陽盛典,但那種場合裏處處是規矩,處處都寫著金貴,你所看見的每一個人,眼神都是睥睨,或者不屑的,讓人很不自在。
不像現在這種場合,每一個人身上都寫著平民二字,身上充滿了生活的氣息,讓人覺得特別實在。
到聽風閣隻有一段小小的路程,但馬車現在卡在人聲鼎沸之中,顯然一時半會是過不去了。
蘇向晚把披風的帽子帶上,抱著紫金小暖爐,準備步行過去。
其實也有一些千金小姐會來參加聽風閣的活動,但那畢竟是少數,所以蘇向晚下馬車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很多股視線,一下子就定格在她身上。
蘇向晚以前習慣了當焦點,這會也沒什麼感覺。
她進了聽風閣,走到跟魏雅寧約定好的包間處,正準備推門進去,帽子一下子就被身後不知名的人扯了下來,她忙不迭回頭看過去。
“我回來啦!”
來人笑得一臉燦爛明媚,正是離京辦差多日的陸君庭。
當初說陸君庭約莫要離京一月有餘,蘇向晚現在算來,其實時間也差不多了。
“你……”
她還沒說什麼,陸君庭拉過她的手臂,將她往包間裏帶,“進去再說。”
包間裏比外頭溫暖許多,熱氣包裹過來,蘇向晚臉上溫熱熱的,透出一陣暖意。
陸君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十分不客氣地說:“我就走一個月,你怎麼就瘦了,就這麼想我?”
蘇向晚撇撇嘴,搖頭道:“你走的那幾日,我無時不刻不在想你。”
這當然不是真的想。
那時候得到的線索突然中斷,那種心情就好像是看名偵探柯南,快要揭曉最終殺人凶手的時候,來了一個廣告,把結尾生生地卡沒了。
簡直就是為了給她添堵一樣,陸君庭連跟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突然就離了京。
陸君庭神色凝過肅色,一閃而過,蘇向晚根本沒發現。
他笑眯眯地又道:“後來的事我都聽說了,你還挺厲害的嘛,就剛剛,剛剛我在下邊還聽人有人在說你這個事,說你對蒲功堂,還於真相,不畏權貴,讓聶氏和顧瀾兩個惡人繩之於法……”
蘇向晚打斷他:“等等,你怎麼這麼巧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