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探子以為自己隻是隨便殺了一個人,可沒有想到自己殺的居然是一個漠北人。
他看到這個消息就知曉了蘇向晚真正的目的。
她慣會使連環計,而且還使得狡詐無比。
“居然還有這一招。”永川眼底藏著壓不住的驚訝,“先是借著蘇錦妤挑事,讓那探子以為自己計劃順利,麻痹對方,而後做局引誘對方殺人,殺的還是一個漠北人,再讓京兆尹卓大人介入此案……”
這案子得鬧多大啊!
漠北人因為地理還有曆史因素比較特殊,很久以前這個地方禍亂嚴重,在先皇時期,前太子殿下花費了不少的心力來收複回來,而後成了前太子殿下的屬地,但還是免不了有些居心叵測的人一直虎視眈眈,加上靠著邊境,外患堪憂,形勢很是複雜。
前太子殿下死後,因為有心人的挑撥,漠北地區又開始動亂,先皇派兵鎮壓,其後更是派了現在的燕北王前往治理掌管,以燕北軍的鐵血手段,才有了今日漠北地區的安穩境地。
不管如何說,一個漠北人在京城被人惡意殺害,這些一鬧出去,就不是簡單的殺人事件,而要上升到朝堂,上升到朝廷和漠北地區遺留下來的隱患和矛盾問題了。
“死的是漠北人,殺人者還是東陽公主的暗探,這不是很有意思嗎?”趙容顯現在想想,都能知道東陽公主知曉這個消息之後,是如何氣急敗壞的臉色。
一個漠北的世子妃,當今尊貴的公主殿下,讓自己的探子,暗殺了一個漠北的子民。
“總而言之,這事不會善罷甘休,東陽公主肯定要焦頭爛額。”
不過朝堂上的利益相關,也並不代表漠北跟臨王一黨就此離了心,隻能說,事情鬧大了,對燕天放年後進京,趙容顯要做的事十分有利。
這個火點得很及時。
永川想了一下又道:“不過既然蘇向晚把卓大人牽扯進來了,以卓大人的處事作風,他定然會竭盡全力壓下此事,所以還真不好說結果會怎麼樣。”
皇帝肯定也不希望事情鬧大。
現在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很容易就讓東陽公主給逃過去,最後不了了之。
“那要看她接下來怎麼做了。”
一條人命,不能傷及東陽公主的皮毛,一個漠北人,也隻能讓東陽公主頭疼一下。
趙容顯從窗邊走了回來,在案前坐下,微微出神。
想來今夜,不能安睡的,有不少人。
卓大人搜查蘇府之事,並不順利。
蘇府雖然隻是商戶,但定了臨王殿下的親事,蘇遠黛會在年後嫁進臨王府。
卓大人要大張旗鼓地搜查後院,對蘇府女子的閨譽十分不利,因著這門親事,他行事有所束縛,又因著沒有確鑿證據,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將府中下人一個個招來審問。
這無疑讓事情陷入一個膠著的局麵。
但最讓卓大人頭疼的,是他發現死者是個漠北人。
那腰間的印記雖然還未印證,但初步估計,此人或許跟燕北軍有些幹係。
燕北軍現在是塊大餅,誰都盯著要咬一口,卓大人不敢輕舉妄動,在蘇府僵持了大半夜之後,他在天亮之時匆忙進宮,打算麵見聖上稟報此事。
他一開始以為這隻是一樁普通意外的死亡案件,而後發現是謀殺命案,現在又知道死者來自漠北,不過短短一日時間,接二連三簡直讓他猝不及防。
一個不好,可是要出大禍的。
消息在天不亮的時候,迅速地傳遍了各大門戶各大家族。
在京城裏所有人安靜無憂等待新年的到來之下,洶湧地翻騰著。
趙慶兒在睡夢之中被叫醒,女官慌慌張張地同她道:“公主殿下,吉祥出事了。”
“什麼事?”趙慶兒此下還是很鎮定的。
她料想吉祥若是出事,最壞也不過是死了,死了一個探子,可能是趙容顯的手筆,那也隻是吉祥的無能,犯不上慌張,她甚至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這些都是死士,誰都有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