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簾子,沒有再看。
蘇向晚在馬車上才剛閉眼,察覺馬車前行沒有多久,速度卻放緩下來,正準備挑開簾子的時候,就聽車夫出聲道:“小姐莫動,前頭有人攔路。”
她的手僵在半空,好不容易鬆懈下來的心神又跟著提了起來。
蘇向晚第一時間就問:“可是暴露了?”
翠玉找的這車夫應該也是魏家悉心安排的人,有些功夫底子,當下就道:“不像是。”
“來人多少?”
車夫拉著韁繩的手指微動,而後道:“不知多少,暗處裏高手甚多。”
那就是萬一她要跑,也跑不了了。
不過這麼聽著的確不像是暴露了,如果這些人真是抓她的,那就不必在前方攔路,光是車夫所說的高手,隨便下來兩個都足夠了。
那會是什麼人呢?
蘇向晚心裏七上八下,總覺得整個人懸在半空,不踏實極了。
“小姐且在馬車裏安心待著,我看看是如何回事,你我再隨機應變。”車夫出聲道。
他說完,跟著策停了馬車。
車夫赫然被攔下馬車,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麵前陌生的男子遞過一錠銀子來。
那男子眉目帶著肅殺之氣,讓人不敢多看一眼。
還不等車夫開口,那人就道:“我家大人要問你們話。”
車夫戰戰兢兢地接過銀子來,隻能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你們大人是哪位?”
那男子隻是冷聲道:“不是你該知道的事,讓車裏的人下來。”
來人的聲音很陌生,她根本不曾聽過,也認不得,但此下她也不敢貿然挑開簾子去看。
那一道薄薄的門簾,就好似她的最後一道防線。
人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蘇向晚總覺得她不能去掀,隻要一掀開就會出事一樣。
這種說不清又道不明的第六感,在很多關鍵時候保了她的性命,蘇向晚深信不疑。
車夫又怕又為難:“大爺,車裏是我家小姐,我們是從老家來京城省親的,今日要回去了,不是不願下車,隻是顧著我家小姐清譽,當街大巷拋頭露麵,同男子說話,總歸於清譽有失啊。”
他這話才剛說完,那男子忽地亮出刀鞘,一把擱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廢話少說,我家大人要問話,下來便是。”
這便是一點道理也不講了。
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攔車,還拔刀相向,這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蘇向晚還真的想不到是什麼樣的大人,居然敢這麼囂張。
她心裏想了幾個來回,猶疑著要不要下車,這步子才稍微一動,就聽見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行了行了,讓你攔個車都攔不好,我不過是要問幾句話,搞得我像流氓打劫一樣。”
這聲音乍聽之下還有點耳熟。
“永大人。”那男子恭敬地出了聲,“可是車裏的人不肯下來。”
蘇向晚本來還在琢磨著在哪裏聽過這聲音,聽到那人出聲喊“永大人”,猛地如當頭棒喝,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永大人。
應該不會那麼巧,就是趙容顯身邊那個永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