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川問完了話,回頭到了馬車邊上,將方才問話的內容,一一稟報同了趙容顯知曉。
趙容顯原正看著書,聽著他一句句出聲,當下抬起頭來,眸中微光也沉了幾許。
永川說完,不忘總結:“王爺,屬下私以為,那蘇向晚就是背叛王爺了,你說她在蘇府安然無恙,可王爺你讓人傳消息給她,她也不管,元思也聯係不上,此下又跟她大姐感情甚好,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元思說不定已經被她當成投誠趙昌陵的籌碼了……”
“人呢?”趙容顯忽然道。
永川以為他在問蘇向晚,忙道:“人在蘇府,王爺可是要把人抓出來,或是要殺了?”
趙容顯語氣沉了下來,“我問的那車夫和車裏的小姐。”
永川回頭看了一下,“已然走了,怎麼了,王爺可是還有話要問?”
“他們有問題,派人將他們抓回來。”趙容顯眼角微揚,眸中似沉著冰霜。
永川一時怔怔,他也沒多問,連忙就去吩咐人手。
趙容顯做事,永遠有他的道理,隻消聽命而為便是。
他吩咐完人手,回頭來道:“王爺,他們剛走,這會派人出去,應該很快就追上了。”
趙容顯卻道:“未必。”
豫王府的暗衛都是精英,在永川看來,抓一個車夫和一個普通的小姐,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所以他不知道趙容顯為什麼會這麼說。
“你大意了。”趙容顯出聲道。
永川一愣,“屬下愚鈍,請王爺告知。”
“你的人路上攔車,亮了刀鞘,若是普通的車夫和小姐,要麼跪地求饒,要麼嚇得六神無主,可依你所言,那小姐從頭到尾不曾露麵,也不曾驚慌失措。”
“那……許是車夫大膽,那個小姐躲在馬車,說不定是嚇得腿軟了呢,我沒看到,也不能說人家不怕啊……”
“你要掀車簾的時候,車夫上前攔你,可不像一般的大膽,就算是那車夫大膽,那車裏的小姐聽你問話,答得也是遊刃有餘,不僅對你不曾畏懼,更好似認得你一般。”
“遊刃有餘?”
他可是半點沒聽出來。
“她每字每句都恰到好處,應付你,恰恰得當。”
永川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
“這是其一,其二可疑之處在於,她說是來京城省親的,可豫王府的探子一直緊盯蘇府動向,可從未聽說有什麼遠房親戚上門。”
永川一拍腦子,“對啊,這是最大的破綻。”
趙容顯搖了搖頭:“其三,那車夫口口聲聲顧及他家小姐的清譽,可她出行身旁竟然不曾帶有婢女,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車夫是男的,她一個小姐,沒帶婢女,就帶一個男的車夫在身邊……”永川有些氣憤地甩了甩袖子,“可惡,著實可惡,竟蒙騙於我,那到底是什麼人啊?”
“抓到了便知曉。”
平日趙容顯是從不會跟他說這麼多的,現在願意費心跟他說這些話,倒是有些反常。
永川想了想,就問趙容顯:“王爺心裏是不是擔心……要不直接上門找蘇向晚,當麵問個清楚?”
“貿然找上門,許會破壞她的計劃,你看蘇府眼下暗地裏藏著的趙慶兒的眼線,趙昌陵的眼線,她腹背受敵,處境不是你看到的那般自在。”
“還有什麼計劃啊,你看元思又找不到,王爺派去的人也被她遣返了,現在在府裏跟她大姐也好好的,不是擺明了要跟王爺劃清界限了嗎?王爺就這麼信她不會背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