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容顯坐在床邊,蘇向晚坐在床角。
誰都沒有開口,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先說點什麼。
蘇向晚倒是沒感覺到什麼作踐的心情。
剛才腦子裏閃過太多畫麵。
又陌生,可是又很真實。
真實到她懷疑那是確實發生過的事。
可讓她去想,還真的想不到這是什麼時候發生過的事,而且這些事,太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到讓她拒絕承認。
那個抱著趙容顯,說喜歡他的人,真的是她嗎?
如果是,為什麼她這麼好記性的人,能忘得一幹二淨?
如果不是,為什麼這段卡帶一樣的畫麵,無緣無故就跑到她腦海裏來。
蘇向晚本來就是那種刨根究底的人,一件事的答案隱約就在眼前了,就差一點點可以想起來的那種撓心抓肺的感覺,實在有些不好受。
方才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想起來了,未曾想那點感覺隨著趙容顯放開她,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以至於她這會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趙容顯親了她這回事。
嘴唇有些麻麻的,她摸了摸,而後下意識地看向趙容顯。
他唇上染上了一絲屬於她的唇脂,淺淺的泛著若有似無的嫣紅,無端惹出幾分繾綣旖旎的曖昧來。
蘇向晚驚訝地發覺,她似乎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難以接受。
她知道趙容顯並非是真的要對她做什麼,他隻是想通過這個偏激的方式,讓她知道他的心情而已。
從當初在山間,他哪怕受著傷都要回避她換衣服的事情,她就意識到趙容顯在這方麵絕對不是仗勢欺人的主。
不然他之前就不會謹而慎之地籌備著,要認認真真娶她當正妃這回事了。
以他的身份,他若真的要勉強,從前有無數次的機會。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在這個時代,趙容顯這樣身份的人,最高的尊重來自於堂堂正正給之名分,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昭告天下,在沒有名分之前發生關係,於男子而言不算什麼,於女子而言,卻算是輕賤了。
在沒有得到她的允許之前,對她做出什麼的話,這對她不僅是種侮辱,對他自己也是。
所以蘇向晚並不覺得很難受。
她沒有把這個吻看得很重要,但對於趙容顯來說,卻並非如此。
像他這樣的人,一定很難接受自己會用這樣的方式折辱她。
如果蘇向晚真的會因此感到屈辱,那麼他能感受到的屈辱,隻多不少。
蘇向晚真是怎麼想都覺得不對,最後隻能勉強端著平靜的臉道: “方才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是以……殿下也不必太過介懷。”
她說完,有些崩潰地閉了閉眼。
這到底算什麼事啊。
她這個被人強吻的,還要反過來雲淡風輕地安慰強吻她的人。
他收回視線,手指難以克製地緊了緊,靜默半晌才終於又出了聲:“是啊,本王不管做什麼,你都不會放在心上。”
“???”蘇向晚鬱結地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是怎麼把她的話曲解成這個樣子的。
她緩了口氣,這又道:“我真不知道你將我留下來做什麼,你分明知道,我不喜歡你,你也不是會勉強我的那種人,沒有我在的日子,你倒也過得不差,把我放在跟前,反而還要鬧得自己不高興,你是留我給你添堵的嗎?”
他語氣微諷:“自是留你下來,給你添堵,你若不高興了,本王自然就會高興。”
“……”蘇向晚確確實實因為他這句話鬧心了一下。
她這會才真切地感覺到了危機感。
趙容顯這個人是很小心眼的,他現在把她拘禁於豫王府,並非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要把你綁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