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存心要拆蘇向晚的台,“他便是再努力個一百年,也全然不是本王的對手。”
陸君庭的臉一下子又白了。
趙容顯毫不客氣地譏諷道:“你就想依靠這種廢物同本王做對麼?”
別說陸君庭,就是蘇向晚聽著這折辱人的話,她都覺得刺耳。
光是贏了還不夠,是真真從裏到外都不打算給陸君庭留一點體麵。
可這會蘇向晚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忽然有種奇異的感覺。
其實他說的這些話,就是一個正常的反派在得意之時,咄咄逼人時候會有的台詞。
她感覺趙容顯說這些話,似乎並不是真的為了侮辱陸君庭。
對於手下敗將,趙容顯多數是懶得給予眼神,他一向不是話多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這麼想著,一時間竟然沒有去幫陸君庭說話。
這些話太紮心了,可陸君庭這會竟然沒有再次被激怒,也許是剛才蘇向晚說的那些話起了一些作用,也或者他已經氣過頭,反而冷靜了。
他直接無視了趙容顯,對著蘇向晚沉聲道:“我是不是廢物,時間能證明。”
這話說完,他也不等趙容顯再出聲,跟著就道:“叨擾良久,本世子也該告辭了。”
蘇向晚就覺得,陸君庭遭的這一番打擊,非但沒有真的傷到他,反而讓他更加堅毅了。
她乍然想起來一個重點……
反派是幹什麼的?
除了搞破壞做壞事之外,就是通過吊打和反複錘煉,逼得主角越來越強。
陸君庭雖然不是主角,但是這麼做,似乎對他也有同樣的效果。
蘇向晚覺得自己越來越迷糊了。
重逢之後,趙容顯的心思是越來越難琢磨了,以前她倒還可以憑著自己的了解推測個一二分的大概,現在連一二分都推測不出來了。
陸君庭走前,鄭重其事地對蘇向晚又道:“照顧好自己,等著我。”
蘇向晚正要點頭,趙容顯搶先一步應了,“好。”
“……”
她覺得陸君庭沒被氣死,真的是他心理素質足夠好。
蘇向晚便轉而道:“你也照顧好自己。”
底下的人上來,將陸君庭帶了出去,蘇向晚站立良久,亂七八糟的思緒彙成一團麻線,一時間竟然找不到頭,也不知道該從什麼事開始說起。
他剛才故意抹掉她的唇脂,讓陸君庭誤會她,明顯是很值得讓人生氣的事,但她這會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她心中有了更大的疑惑。
比起生氣,她更想問趙容顯,他到底要做什麼。
蘇向晚一向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她心裏有疑問,不管趙容顯會不會說實話,也就問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趙容顯偏頭看她,神色是少見的溫柔,“你說呢?”
蘇向晚被他這一瞬間的溫柔擾了一下心神,連忙裝作若無其事地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其實趙容顯有個地方跟她有些相似,那便是他如若不冷著臉,溫和起來的時候,看起去是很純良的一個少年。
隻要他願意,你會覺得他似乎骨子裏就是這樣溫柔的人。
蘇向晚覺得這時候他要是開口要點什麼,她都狠不下心去拒絕。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不假,可當一個又聰明又優秀又乖巧的孩子找你要糖吃,你會覺得我要是不給他買一包心裏上都過不去。
她這會就有這種心情。
還好她知道趙容顯本質不是什麼小綿羊,是純純粹粹的大尾巴狼,這才沒有被他迷惑了去。
“我不知道。”蘇向晚直接道。
趙容顯便出聲道:“想讓陸君庭難堪,其實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不待見他,僅此而已。”
蘇向晚打量了他幾眼,又道:“你要是不待見誰,你甚至都懶得過來見一麵。”
撒謊也要用點心好嗎?
一聽就知道他沒說實話。
“那便是本王小心眼,見不得你們故友重逢,卿卿我我。”趙容顯說這話的時候,蘇向晚聽出幾分挖苦的意味來了。
之前蘇向晚就懷疑過他對木槿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