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永川說的那些話告訴了蘇向晚,而後問她:“你打算如何?”
元思跟著趙容顯多年,經曆過很多事情。
木槿中毒的這件事,若是按照趙容顯一貫處理的方法,會更直接快速。
府中要是有奸細和內鬼,就一個個揪出來清理掉。
他不計較幕後是什麼人,隻知道伸出一隻手來,他就砍斷一隻手,伸出一隻腳來,就砍斷一隻腳,趙容顯會一直打到對方沒有出手的能力。
他的強勢在很大一個程度上會讓對手望而卻步。
但也會有一個弊端。
這個弊端在早些年不覺得什麼,這些年來隨著趙昌陵勢力漸強,趙容顯樹敵愈多,接下來的情況隻會更加艱難。
沒有誰能久盛不衰的。
權勢到了最高峰的時候,也代表著滑落的開始。
趙容顯也一樣,若然他有狼子野心還好,能爭到那個位置還可說,可偏偏他沒有。
要知道他走到這個地步,是隻能進不能退的。
這些年他琢磨著拿回燕北的軍權,要滲入自己的勢力,但這是一件耗費心力又耗費時間的事。
燕天放不是一個可以信得過放心的人,他在培植勢力的同時,京城這邊會顧之不及。
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麵,若然有一日燕北的勢力反而成為他的拖累,趙容顯就會走到一敗塗地的局麵。
他此番冒險,是不能給自己留退路的。
元思清楚這些情況,也知道這個困局無解。
趙容顯都沒能找到更好的做法,何況是他。
但他今下在蘇向晚麵前,恍然覺得看到了轉機。
因著先前發生的事,元思看待蘇向晚,是先入為主地把她看做自己的主子,而不是主子的妃子,所以他能用一種更清楚的角度看待蘇向晚。
在很多事情上,蘇向晚處事方式,可以說是跟趙容顯截然不同的兩種極端。
趙容顯剛硬,她卻十足狡猾。
若說趙容顯勇,蘇向晚就是慫了。
遇上攔路的劫匪,趙容顯是不會給他喊出打劫那句話就將他殺了的性子。
可殺了劫匪的同時,他的同伴就會找上門來,縱然是可以來一個殺一個,但沉澱下來,都是仇恨。
蘇向晚則會當場繳械投降,把所有財物雙手奉上,甚至還能幫劫匪出謀劃策幫他再搶一筆更大的,看著是幫劫匪搶錢,其實是設計要把他往死路上推,這個劫匪到死了的時候說不定都覺得自己隻是栽了跟頭,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害了。
她可以把這一個賊窩都端了,永絕後患,還摘得幹淨。
她什麼都沒有,卻能做到很多趙容顯做不到的事。
不然怎麼說,貪生怕死的人,往往都活得更長久。
蘇向晚就說道:“之前我就想好了應對的法子,隻是還有些東西想不明白,現今明白了,自然就可以動手了。”
元思清楚她的意思,“你是打算設局,順藤摸瓜?”
蘇向晚不想砍掉那隻手,她要把其他手腳也一並拉出來。
他打從心底,像信服趙容顯那樣,信服蘇向晚。
哪怕她是個女子。
哪怕她出身也並不高。
元思見識過她的很多手段,他覺得蘇向晚有了計劃,對她就有十拿九穩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