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就道:“當著殿下的麵,她總不敢放肆。”
郝美人聽不進去:“哎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這好不容易能見殿下一麵,還是你千辛萬苦幫我周旋來的機會,我無論如何不讓留著這麼一個隱患。”
蘇向晚猶疑不定。
郝美人性子就又上來了:“還是說你其實也不想讓我如意?”
蘇向晚隻能道:“好吧,那便不帶她了。”
郝美人很謹慎:“何止不帶她,你最好再找人看著她,免得她不安分。”
說完這句話,青梅就裏屋出來了。
郝美人也就收了聲。
青梅無視她的存在,對著蘇向晚道:“姑娘,衣裳和首飾都備好了。”
蘇向晚便起了身,她看著郝美人:“那你稍等,我去裏屋更衣。”
郝美人漾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來:“你去吧,我等著就是。”
蘇向晚就跟青梅進了裏屋去更衣。
青梅臉色沉沉,很明顯她因為郝美人的事,心中不舒服。
蘇向晚換完了衣裳,梳著頭的時候,對她說道:“一會宴席的時候,你不必同我一塊去了。”
青梅梳著頭的手,就頓了一下。
她繼續麵無表情地梳著,過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問道:“姑娘不讓我去,是因為郝美人嗎?”
蘇向晚搖頭道:“不是,你不要多想,跟她沒有關係。”
青梅就繼續幫蘇向晚梳頭。
在幫蘇向晚選發飾的時候,她似乎是想了很久,這才重新開口道:“奴婢之前就說過,她非良善之輩,姑娘這樣幫她,來日要後悔的。”
蘇向晚從銅鏡裏,看到青梅憤憤不平的臉色:“你這是在為我擔心嗎?”
青梅就道:“隻是勸告罷了。”
蘇向晚把玩著手上的耳飾,“你怕殿下喜歡她?其實青梅啊,王爺的後院裏總不可能隻有我這麼一個女子的,與其讓別人進來,不如我找個知根究底的,那郝美人美則美矣,可她並不聰明啊,這樣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好不過了。”
青梅立馬反駁道:“殿下才不會喜歡她那樣的女子。”
蘇向晚反問她:“那殿下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青梅不說話了。
蘇向晚就繼續問:“你又怎麼知道殿下看不上她?”
青梅幫她戴好了頭飾,歇了下來,她站在蘇向晚身後,語氣裏帶了幾分自嘲:“沒什麼了,是奴婢多嘴,本不該說這麼多話的,姑娘愛怎麼做,是姑娘自己的決定,奴婢就得守奴婢的本分,這豫王府的後院會變成什麼樣子,也不是奴婢該過問的事。”
蘇向晚倒是從這話裏聽出幾分意思來了。
比起趙容顯喜歡誰,青梅更在意的是豫王府的後院。
之前蘇向晚就覺得她的做派有些奇怪。
包括青梅對待她,讓蘇向晚總有一種“你永遠是個妾”的感覺。
不過沒關係了,今晚過後,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
“你心裏拎得清就好。”蘇向晚對著鏡子照了照,“好了,你下去吧。”
青梅點了點頭,挑開簾子走了出去。
蘇向晚照完了鏡子,突然聽見外麵傳來關門聲響,“砰”地一聲,像是被什麼人重重地甩上一樣。
她就走了出去。
郝美人指著那道門,氣得都要說不出話來:“你看看你看看……這成何體統?”
蘇向晚看了那道門,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她笑了笑,對著郝美人道:“不要管她了,把自己氣著了,反倒不劃算。”
郝美人理了理衣襟,她也沒法拿青梅怎麼樣,最後隻能道:“我就看在你的麵子上,忍她一回。”
宴席之前的小風波,也就這麼揭過去了。
差不多時候了,吳管家就派人來蘇向晚屋裏領路,帶著她跟郝美人往前院走去。
郝美人沒怎麼在王府裏走動過,期間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堂上燈火通明,宴席的位置也早已準備妥當。
主位是留給趙容顯的,左右兩邊各一席位,是留給蘇向晚和郝美人的。
兩個人就入了座。
郝美人伸長了脖子看門外,美眸眨呀眨,看起來心情焦急。
蘇向晚麵色平靜,隻慢悠悠地喝茶。
等了也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吳管家就在門口高聲道:“王爺到。”
蘇向晚還沒起身,就見一道飄然的影子飛快地到了門口去迎。
趙容顯從門外走了進來。
蘇向晚看過去,兩人視線不經意地在空中交彙了一下,又心照不宣地收了回來。
郝美人眼睛裏都帶著光,她低頭對趙容顯行禮:“民女……郝美人,見過豫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