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渾身冰涼,整個人都僵住了。
郝美人衝了過來,想接近趙容顯,是元思突然出現,一把攔下了她。
為了防止郝美人大喊大叫,他將吳管家喊進來,將郝美人暫且押在了一邊。
元思麵色沉得像要滴出水來,然而還是麵上看起來冷靜非常。
他把趙容顯扶好,動作嫻熟利落,絲毫並不慌張,好像這種事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一樣,他在陪著趙容顯走過來一次又一次的艱險之中,早就練就了臨危不懼。
永川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他帶了隨身的藥箱,迅速地開始為趙容顯診治。
這裏所有的人有張弛有度,並沒有因為這個突發的狀況驚慌失措,反而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永川屏退了下人,為趙容顯診斷。
郝美人躲在一旁,嚶嚶地小聲哭了起來,她不知道在哭什麼,蘇向晚隻知道自己的腦子嗡嗡地響,夾雜著這陣讓人心煩意亂的哭聲,一時間竟然什麼也想不出來。
元思過去吩咐了吳管家:“看好此人,晚上之事,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吩咐完了吳管家,他又找了兩個護衛,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這才走到蘇向晚麵前來。
蘇向晚僵了好久,手腳冰涼地看著元思。
她感覺自己這句話都要問不出來了:“趙容顯……還活著吧?”
元思臉色不怎麼好,但覺得蘇向晚被嚇成這樣,實在是出乎意料,當即就道:“王爺自然活著。”
蘇向晚青白的臉上,這才有了一點血色。
她剛才真的有種趙容顯會這樣悄無聲息死在她眼前的感覺。
以至於他就在跟前,她都不敢去碰一下。
一個設定好會走向滅亡的反派npc,他的離開隻是早晚的事。
蘇向晚自己預知了結局,現在看著這一幕,有種在演習的錯覺。
是啊,哪怕是演習,她都覺得可怕。
那股冰冷是從心裏頭潺潺滲出來的。
她方才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處在這個劇本裏麵,那種被支配的無力感。
她一口氣似乎從肺腑深處舒出來的:“還活著……就好。”
果然,一旦感情用事,她的腦子就不好使了。
蘇向晚緩和許多,就看著元思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慌張?”
元思看了看裏邊臥室的方向,而後淡聲道:“這種事多了,也就習慣了。”
被刺殺,或者受傷,還是中毒。
那些年應該都是家常便飯了,以至於在趙容顯出事的第一時間,這府裏頭的人都冷靜得不像常人。
蘇向晚知道是一回事,現在親眼所見,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怎麼想都覺得心口疼,發軟發酸地疼。
“暗箭難防,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下的手。”
她自認為足夠謹慎了,趙容顯也是聰明機警的人,這豫王府哪怕有內鬼,也在她和趙容顯的掌控之下,也不可能有機會能出手。
元思就道:“興許不是遭了暗算。”
蘇向晚愣了一下,他覺得元思這話另有所指,不由得就看著他,希望聽他說下去。
不過元思在還沒確定下來之前,也不敢說得太肯定,隻是道:“等永川出來再說。”
蘇向晚看了一眼郝美人,而後跟著元思走了進去,站在臥室門口等著永川診治出來的結果。
這一陣等待有些漫長,她不得不想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蘇向晚開始冷靜下來,推翻劇本是主宰決定一切的想法。
她之前一直在盤算著這個內鬼的事情,也沒有來得及把劇本的事情再放上心。
現在趙容顯偶然的意外,提醒著她,如果她不能再客觀地看待趙容顯會死這件事,從現在開始就要想辦法去做些什麼,改變這個結果。
蘇遠黛的前車之鑒在那裏,她吸取了教訓,也有了經驗,這回定然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之前已經驗證過,劇本是一切設定的基礎,也就是這裏所有的人和事,都是基於劇本的推動發生的。
但劇本無法控製人的意誌感情,也不能肆意決定人的死活。
就好像一個係統,它到底是死物,隻會執行既定的命令,它隻要讓該發生的事情發生就行了,出現了bug就會自動修複,比如當初她要讓蘇遠黛嫁給趙昌陵,這個結果是不允許發生的,所以才會有趙慶兒用喜鵲頂替她身份的事情發生。
劇本要保證女主“蘇向晚”嫁給男主“趙昌陵”的情節發生,保證蘇遠黛毀容,姐妹離心的劇情,其他的就不會管了。
它甚至允許衍生隱藏劇情,也就是說,隻要合理,劇本裏沒有發生的事情,也可以在基礎上發揮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