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打扮得體,是對她的尊重,世家的夫人,都吃這一套。”她誠心誠意地為蘇向晚著想。
所以這會除了脖子有些酸,頭有些重之外,蘇向晚就沒有別的問題了。
她盯著趙容顯簡單的發冠,目光羨慕。
趙容顯被她盯得不自在,正襟危坐地出了聲道:“其實本王並非真的不放心你,隻是你的身份問題,還沒解決,便不得不謹慎些。”
蘇向晚也知道,自己現今見不得人的身份,是最大的問題。
她是蘇向晚,可她又不能是蘇向晚。
蘇家的三小姐,是臨王殿下的妾,哪怕沒有真正拜過堂,人也已經從蘇府迎了出去。
趙昌陵要帶她回去,成了名正言順的事。
當今的豫王殿下,不可能迎娶她當豫王妃。
這是讓天下人笑話的事。
成親兩個字說得容易,可這又不是在她那個時代,兩個人兩情相悅,拿著戶口本登記一紙婚書,就算成了。
皇室婚姻備受天下矚目,當初趙昌陵迎個妾回去都隆而重之,封妃大事是要經過皇帝點頭下旨的,否則一輩子都成不了親。
趙慶兒已經死了,但是她設的那個局,到現在都殘留著數不盡的麻煩。
“身份……的確是最大的問題。”
蘇向晚想起了劇本設定。
劇情裏麵,趙昌陵為了娶蘇向晚這個商女為正妃,又冊封她為大梁國的第一個平民皇後,是費了不少功夫的。
民心和名望,很多時候能蓋過身家背景上的不足。
說穿了,老百姓大多都是普通人,比起高高在上的貴女,他們更喜歡看到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出身平民的皇後,更能知曉人間疾苦,他們覺得,有這樣的皇後在,老百姓的日子就會更好了。
而且誰能說得準下一個皇後,是不是就出在自己家了呢。
這劇情有些扯,但對於傻白甜的女主來說,簡直是最好的安排。
蘇向晚甚至想,要不要再按著原本的劇本,再走一次劇情。
薛行刺殺喜鵲那件事,她也是按照劇本說的,結果成功了。
身份上的問題,按照劇本的路線去走,大幾率也是沒問題的。
她這個想法才冒出來,又連忙否定掉了。
蘇向晚不能被劇本牽著鼻子走,假若她開始有了這種想法,無形之間,其實是在推動劇情發展的。
現今發生的事,似乎都在逼著她往主劇情上走。
她不能心存僥幸,自己踩進去。
那麼新的問題來了,她該怎麼完美地解決自己的身份呢?
趙容顯看她凝神想著事,估計她在為身份的事情傷神,出聲對她道:“身份的問題,你不必憂心,本王已有安排。”
“假的身份,很容易就被揭穿,你本來就是眾人目光所在,娶妻人選,想必是事無巨細,連小時候吃幾碗飯都能被扒出來,這事又容易留下把柄,怕是不容易。”
趙容顯似乎胸有成竹,“本王自是有了萬全之策。”
蘇向晚被他說的萬全之策,勾起了些微興趣。
“什麼萬全之策?”
趙容顯沒回答她,隻是賣著關子:“眼下先不能說。”
蘇向晚琢磨了一下,沒琢磨出來。
“這麼神秘。”
“婚事不曾真正落定之前,變數太多,是本王不能掌控的變數,所以……不能說。”
他原先想的是年底之前落成婚事,來年開春便可成親,如今想著,卻覺得太久了些。
他說得很嚴肅,蘇向晚被他這種嚴肅惹得有了幾分緊張。
她覺得趙容顯在籌謀的,肯定是很了不得的大事。
不過蘇向晚又想開了,從前要娶她的事,不也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嗎?
每個人做事的方法都不一樣,她也就不追著問了。
馬車“噠噠”走出去,熟悉的街市聲音,又在耳邊。
從豫王府去順昌侯府的路上,要經過最繁華的京城大街。
那條大街再拐兩個巷子進去,就是從前的蘇府。
她從簾子裏挑開一條縫隙往外看去。
人群錯落之間,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
蘇向晚目光一凝。
似乎是發現她的異樣,趙容顯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
“看到熟人了?”他問。
蘇向晚連忙放下簾子,若無其事地笑道:“我認錯人了。”
京城裏她原先認識的人不少。
趙容顯也不會因著這點小事起疑心。
蘇向晚又同他隨意地問了一些順昌侯府的事情,這個話題就自然而然地揭過去了。
但方才人群裏那一眼,還是讓她覺得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