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連解釋的功夫都省了。
“顧大人告訴你的?”她問出來,覺得不對。
顧硯說不定都沒顧婉知道的這麼清楚。
顧婉也不瞞她:“是許和玨告訴我的。”
蘇向晚乍然聽見這麼個名字,眸色微動。
這個被她遺忘到腦後的人,存在感低得都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他對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許和玨甚至還告訴了顧婉,那麼現在借著顧婉的口告訴她,是不是也是許和玨設想好的?
人心很複雜,她不敢小看許和玨,這會也覺得這個人比她想的可怕。
蘇向晚想起顧婉方才跟元思對上手的事,跟著問:“你的武藝大有長進,是他指點你的嗎?”
顧婉完全沒心機,她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你武功底子不錯,但比之元思不足,製勝的關鍵,是出其不意,以你的心機,是想不出來這些的。”
許和玨的心機,搭配著顧婉的身手,才是今天僥幸贏過元思的原因。
“對對對,他也是這麼說的。”顧婉忙道,不過她說完這句話,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瞧我,現在又不是敘舊說話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救走。”
蘇向晚微怔,“救我?”
“對啊,你費盡了心機躲起來,就是為了躲趙容顯對吧?”顧婉一副我全都知曉的表情,“他要娶你回去當豫王妃,你肯定嚇壞了,這換做是我,也肯定要跑的,躲得越遠越好。”
蘇向晚臉色尷尬了一下。
“那……那你不怪我瞞著你?”
“怪?”顧婉覺得她的話莫名其妙,“你這是逃命的事,我為何要怪你,我說了,再說了,順昌侯府跟他關係多親密啊,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給暴露了。”
蘇向晚一時間心情複雜。
她哭笑不得:“我原先看到你的臉色,真以為你生了我的氣。”
“這算什麼事,姐姐我跟你是過命的交情,這點雞毛蒜皮的東西,還值得生氣?”顧婉瞪著她:“我頂多氣你不爭氣,怎麼被趙容顯被抓回來了。”
她絞盡腦汁地想著,“不行,我得想法子把你送走,讓趙容顯翻天下地也找不到你。”
蘇向晚頭皮發麻,“不用不用,我不走。”
顧婉明顯沒把她這句話聽進去,“你放心吧,許和玨很聰明,他什麼辦法都能想到,我帶你去找他,他一定能救你脫離苦海。”
蘇向晚忽然意識到,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許和玨已經成功地把顧婉在心裏駐紮了一個強大的形象。
顧婉現今對他,十分信賴。
“你怎麼知道他會幫我?”蘇向晚問她,“他說過會幫我嗎?”
顧婉直言不諱,“他說過,我以後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他,他一定會幫我。”
蘇向晚眉頭皺起來:“妍若,你可知道,人情債是最難還的,他幫你,一定不是毫無目的。”
顧婉沒心思,遇上許和玨,簡直是小白兔遇上大灰狼。
她武功再好,許和玨再病弱,拿捏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蘇向晚自然而然地為顧婉擔憂。
顧婉沒聽出她的話外之音,隻是堅定地對她道:“隻要是能幫到你的,欠什麼人情債都沒關係,老實說,我一直很後悔,當初想要看趙容顯的笑話,沒早點給你提醒,我總覺得我害了你。”
蘇向晚無奈地笑道:“這算哪門子害,真正害我的人,也都被我收拾幹淨了。”
她在這個時空,接受到了很多之前從未有的真心善意。
蘇向晚來的時候,用了最壞的心思想顧婉,這是因為她深知人心險惡,所以總會下意識把人想壞。
她反省自己。
人的心,可以有無限的惡,也可以有無限的善。
為了這些她所遇到“善”的人,蘇向晚想做一個,不那麼自私的人。
她愈發能理解,趙容顯是什麼心情。
想起趙容顯,蘇向晚就對顧婉認真道:“你不用幫我想什麼法子,我不打算走了,不管走到哪裏,我也總會回來的。”
顧婉聽得一愣一愣的,“趙容顯沒有這麼神通廣大,你不用怕……”
蘇向晚搖搖頭:“我的心在這裏。”
顧婉迷茫地搖搖頭,她聽不懂。
蘇向晚輕輕舒了口氣。
“意思就是……我喜歡趙容顯。”
她用一種平靜而自然的心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