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語氣不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向晚收回手指,很和氣地道:“我的意思是,我不僅能成為妍若的盾牌,還可以成為順昌侯府的盾牌,若顧夫人一意孤行,那順昌侯府,很快就要沒了前途。”
顧夫人笑了一聲,顯然是無語到了極點。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這若是按顧夫人年輕時候的性子,她非扒下蘇向晚一層皮不可。
她以為自己在跟誰說話?
這樣狂妄!
“顧夫人不用生氣,我是不是在說混賬話,你聽我把事情說清楚了,再來下定論也不遲。”
蘇向晚態度太有自信。
顧夫人看著她,竟心生猶疑。
她比自己的女兒還要小一些,顧夫人竟然會因為她,有了忌憚,她覺得荒唐。
可她卻道:“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時候即便是豫王殿下到我跟前來,也別想我對你手下留情。”
蘇向晚就道:“可是夫人,我有些渴了。”
顧夫人氣得差點掀了桌子,“你……”
蘇向晚繼續道:“我站著同夫人說話,也有些累了。”
她得寸進尺,在拿捏著顧夫人能忍受的底線。
比她想的要沉得住氣,顧夫人到底沒有發作。
她按捺下怒火,吩咐下人,給她備了座,上了茶。
蘇向晚喝上了茶。
這個時候的她,終於掌握了全部的主動權。
方才跟顧夫人之間,一來一往,試探她的脾氣,也試探她的心思。
顧夫人沒有耐性,她板著臉:“你現在能說了吧。”
蘇向晚端著茶盞,“顧夫人,若我沒記錯,顧大人還尚未婚配吧?”
“的確未曾婚配,可這到底是順昌侯府的家事,輪不上蘇姑娘過問吧?”
“這很快就不是順昌侯府的家事了。”蘇向晚慢慢道。
顧夫人皺起眉。
她聽著蘇向晚繼續道:“顧夫人可知道,南詔國有一位七公主,今年已到了及笄之年。”
顧夫人知道南詔國,但她並不會去了解,南詔國有多少位公主,她連九公主是誰都不知道,就更加不知道她是不是及笄之年了。
“這跟南詔的七公主又有什麼關係?”
“顧夫人深在閨閣,自是不大清楚這個中厲害,如今南詔受製於吐蕃,他們自是迫不及待想對我大梁國示好求援,這當中有一種手段必不可少,那就是和親。”
蘇向晚語氣平穩,她所表現出來的氣定神閑,讓顧夫人忍不住信服。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
“南詔若送公主過來和親,那必定要在世家裏麵選一個人當公主的駙馬。”
顧夫人臉色煞白。
大梁國其實不乏合適的世家子弟,但顧硯無疑是最危險的。
和親不僅是一場政治聯姻,關於兩國邦交,更會順理成章變成朝堂裏排除異己的一把好刀。
若得了有心人的算計,最後和親之事,落在顧家頭上,那麼娶進來的公主,就是懸在顧家頭上的一把刀。
“公主金枝玉葉,自然是刁蠻任性,南詔國的公主可不跟我們大梁女子一樣,她們不拘禮教,顧家若是娶了南詔國的公主進門,那就等同於供進了一座菩薩,不僅顧大人的前途沒了,以後隻怕也是家無寧日。”蘇向晚喝了一口茶,十分享受地眯起眼來:“顧夫人這個婆婆,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