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準備去一趟聽風閣。
上一回她跟趙容顯去順昌侯府,行蹤被盯上,這回她要出門,需要擺脫趙昌陵的眼線。
她喊來元思和青梅。
“我們去金玉酒樓。”蘇向晚規劃好了路線。
趙容顯留著元思保護她,所以她所在之處,必有元思。
反過來說,元思所在之處,就是她的下落。
“我自己一個人從金玉酒樓離開,你們不用跟著。”蘇向晚對他們道。
元思知道她的意圖,開口道:“他們會根據我和青梅的位置,判斷你在哪裏,我們留在金玉酒樓,趙昌陵的人肯定想不到你會自己一個人離開。”
這是障眼法。
是很小的手段,但很有用。
元思跟青梅是保護她的,所謂保護,那必然是要寸步不離。
蘇向晚一個人離開,在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危險,哪家的護衛和奴婢,敢這麼心大。
他們不知道,元思和青梅,打從心裏肯定蘇向晚,他們都相信,蘇向晚做好了一個人走開的準備,她就有應付危機和自保的能力。
蘇向晚對他們道:“目前我需要防著的,也就隻有趙昌陵的人,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危險。”
當然,她還是做了兩手準備。
“我備了這個信號彈。”蘇向晚拿出一個小小的竹管子,“以元思的腳程,收到我發出來的信號趕過去,約莫需要一刻鍾的時間,若我遇上危險,我會放出信號,爭取出這一刻鍾的時間,足夠等得到他趕過來。”
青梅跟著道:“而我負責籌集人手,隨後趕上。”
元思看著那竹管子,領悟過來:“所以你才選金玉酒樓,這裏脫身容易,調集人手,也容易。”
蘇向晚笑著誇他:“跟著我久了,總算有些默契。”
“……”元思白了她一眼。
明明說著正事,最該嚴肅認真,她卻像溜出去玩一樣,毫無危機感。
說起來,她這個人就算是被逼到了絕路,也總讓人覺得還有生機。
蘇向晚身上從來都看不見絕望兩個字。
也正因為此,元思覺得王爺身邊有了她之後,前路都變得光明。
如果有一日真走到了無可解的死局,蘇向晚會是唯一的逆轉。
一行人就準備出發,去往金玉酒樓。
金玉酒樓的掌櫃,還是熟悉的董飛鵬。
蘇向晚認得他,他也認得蘇向晚。
她開口,很客氣又友好,“董掌櫃好。”
董飛鵬汗毛直豎,“姑娘不用客氣,不用客氣。”
很久以前,他就見識過趙容顯對這個女子的態度。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董飛鵬沒有打聽過,但也或多或少知道一點。
他不敢小看蘇向晚。
“我有事,需要讓董掌櫃幫忙。”她和和氣氣的,端不出一點架子。
董飛鵬看了一眼她身邊的元思,忙道:“姑娘有事,隻管吩咐就好,談不上什麼幫忙。”
蘇向晚就看著元思:“董掌櫃是個好人,你好好同他說,不要欺負他。”
她說完,跟董飛鵬微微笑,就進了廂房。
董飛鵬看蘇向晚走開,忍不住跟元思道:“看起來是個好說話的主子。”
他們以前都覺得,趙容顯身邊的女人,會尤其厲害。
結果這性子,看起來出乎意料地軟。
——王爺竟喜歡這樣溫柔乖巧的。
元思聽著,在心中冷笑。
——她最會裝模作樣蠱惑人心。
這又給她哄過去一個。
“是啊,她自然是最好說話的,你來日便知曉了。”
他從前跟著趙容顯,來去從不多說廢話。
蘇向晚不一樣,她對著不同的人,永遠有不同的麵孔。
她對董飛鵬和顏悅色,並非是以為如此就能討得誰的喜歡。
在趙容顯手下,從沒有以德服人這麼一說。
要讓他們服氣,打從心裏認同你,敬佩你,和善是沒用的,需要有過硬的能力。
她隻是很懂得捕捉人心。
趙容顯過於冷硬,做事永遠說一不二,而現今有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