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流以為的斷發之辱,其實蘇向晚就沒有在意過。
青梅現今知道,她方才故作怒目的那些模樣,都是在做戲了。
蘇向晚沒有委屈,她是故意給了蔣流麵子,。
木槿見青梅上前幫忙,也笑著道:“那我也來幫忙。”
她們兩個一塊幫蘇向晚剪頭發。
方才蘇向晚自己下的那一剪刀,剪得太狠,一頭及腰的青絲,都剪了一大半。
修剪好頭發之後,蘇向晚教青梅給她梳了新的發髻。
以前拍古裝劇的時候,發型師都會用她原本的頭發給她做造型,也試過比現在更短。
現在的發髻又清爽又舒服。
蘇向晚後悔沒有早一些剪頭發:“感覺頭輕了一半,想東西都清楚了不少。”
蔣流斷發這件事,算是告訴她,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選擇,就不能回頭了。
她剪了頭發,有堅定的決心。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掃在院子裏。
樹枝上站著東張西望的鳥兒,偶爾夾雜一兩聲叫聲,像是在聊著什麼。
在察覺有人的腳步聲之後,鳥兒撲騰著翅膀,一下子從四方院落裏飛了出去。
紅簷的磚瓦之下掛著金絲鳥籠,流光彩羽,大抵膽子是大些的,見著了有人來,也依舊懶洋洋地掃著羽毛,並沒有什麼反應。
蔣祿沒有回頭,似乎知道了來人,笑吟吟地似乎跟鳥兒在說話:“鳥兒關久了,也就不警覺了。”
“祖父。”身後的人恭敬地向他行了一個禮。
蔣祿回頭,目光裏十分慈愛,卻自帶長輩天生的威嚴,“流兒來了。”
亭子裏備好了兩人的位置,似乎是早知道蔣流要來一樣。
蔣祿帶他坐了下來。
他對蔣流道:“天氣是極好的,正適合你我祖孫這樣坐下來躲懶聊聊天。”
蔣流問候幾聲,又說了些家常,順帶又提了一下兵部的事務,七拐八拐地最後,說起了郝美人:“祖父,我身邊最近留了一個女人。”
蔣祿聽著,倒也不是很驚訝,“你現在這般年紀,有女人也是正常的。”他微眯起眼,似乎在尋思什麼,“流兒看上的,定然非同凡響。”
蔣流想了一下,“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你總不是會被美色所迷之人。”
“美色於我,不過是錦上添花,我留著她,隻是因為,她是被人派到我身邊來的。”
“哦?”蔣祿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故意留著她,便是為了引背後之人出手,再借機對付?”
蔣流點了點頭,“那女子的確有些心計手段,她想謀取我的信任,再借我的手,幫她除去仇敵。”
蔣祿靜靜聽著。
“孩兒將計就計,為她出頭,現今對方想必已經相信我被美色所迷,接下來的,就是等那人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了。”
用美人計勾引他,隻是個幌子。
蔣流相信,蘇向晚放郝美人來,有更深的謀劃。
“那個人……是豫王殿下的心頭好,你盤算著等她中計,再想著順勢拿捏豫王……”蔣祿笑了笑,“想法不錯。”
蔣流眼睛亮了幾分:“祖父也覺得我此遭做得不錯?”
蔣祿點點頭:“想做什麼就去做吧,隻是你要記得一點,不要輕敵。”
這個人,可不僅僅是趙容顯的心頭好。
趙昌陵,陸君庭,都同她有些幹係。
她比蔣流想的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