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就走了出去。
風景很不錯,河麵上的遊船,也隻剩下他們這一艘。
蔣流的船隻,慢慢靠岸,停了下來。
他回想蘇向晚方才跟他說的話,心裏總有個地方不大舒服。
她那種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在掌控的感覺,讓他十分在意。
正想著事的時候,前頭有護衛飛奔而來,麵色著緊。
“大人,出事了。”
蔣流牽著馬,陡然意識到什麼,臉色大變。
“是調虎離山。”
她雜七雜八地說了一堆,其實都是在拖延時間。
蘇向晚騙了他!
蔣瑤出事了。
她在城中一座人來人往的客棧之中,從二樓的露台邊上摔了下來。
快馬一路飛馳而回。
蔣流翻身下馬,一把丟下韁繩,迎接的下人手上措手不及,手忙腳亂了一下子,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哪裏還有蔣流的影子。
——大少爺回京多時了,雖說不上沉穩有加,但風度儀態是刻在骨子裏的,鮮少有這樣匆忙緊張的模樣。
牽馬的小廝不明所以,一邊牽著馬,另一邊忍不住提心吊膽。
蔣國公府裏頭一向太平,能出的事,都不會是小事。
何況今日這出的,是蔣大小姐的事。
郝美人跪在院子裏。
烈日灼灼,她本來還病著,這會麵色更蒼白了。
她一身素色,整個人單薄得好像被風吹一下就要倒了一樣。
蔣流一進院子裏,看到就是這樣的景象。
見他來了,院子裏的人紛紛低頭行禮。
“大少爺……”
郝美人聽見聲音,回頭看過去,話還沒說,眼淚就出來了。
“大人……”她開口喚了一聲。
蔣流上前看了看,眉頭也不自覺地凝了起來。
他麵色沉得嚇人,一時間沒有開口。
這在外人眼裏,倒像是心疼極了的模樣。
“我……”郝美人才說一個,蔣流就接過去了,“不必多言,我都知曉。”
她聽蔣流這麼說,就抹了抹眼淚。
“大人,我沒事的……”
“她當然沒事。”這回打斷她話的人,是蔣夫人。
她從屋裏走出來,眼角不自覺地染上幾分戾氣。
蔣流安慰郝美人的模樣,更是刺得她心肝疼。
“母親。”蔣流連忙走上前去。
蔣夫人即便怒極,也沒有失態,她對蔣流道:“你若還叫我一聲母親,今日的事,便得依我的意思來辦。”
蔣流看了看郝美人,沒有馬上反駁,隻是道:“瑤瑤如何了?”
蔣夫人語氣裏難以克製的心疼:“好在隻是受了些驚嚇,並沒有受傷。”
她說到這裏,又頓住了。
蔣夫人擔心的,不止這個。
蔣流看向裏屋:“今日她從客棧樓上摔落一事,著實蹊蹺,孩兒想問問清楚……”
蔣夫人原本還不想對蔣流生氣,這會也忍不住氣憤道:“有何好問?還有什麼蹊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幫這個女人開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