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平日是不可能對她這樣說話的,她眼下這樣,都是蘇向晚的指使。
蔣玥有點生氣:“蘇向晚,你鬧夠了沒有?”
蘇向晚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是鬧,你這麼聰明,也清楚我為什麼要找你,顧大人是個好人,我跟妍若都不忍心瞞著他,但還是想把坦白的這個機會交給你自己。”
蔣玥也知道顧硯好。
他跟她是完全不同的人。
顧硯骨子裏刻滿了正直和善良,在京城那麼多世家子弟裏頭,他能堅守本心走到今日,是很難得的品質。
蔣玥隻是……
沒做好準備,在他麵前做真實的自己。
蘇向晚又道:“一輩子很長的,不是幾年,是幾十年。”
蔣玥閉了閉眼:“我知道了,下回見到顧硯,我會同他坦白的,如此,你們可滿意了嗎?”
伸手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她自己也瞞不了多久。
蘇向晚立馬就吩咐顧婉:“聽到了嗎?還不快去前頭,把你大哥喊過來。”
顧婉立馬應下:“我這就去。”
她飛快地跑了。
蔣玥嚇呆了,連攔都來不及。
蘇向晚就衝著她笑:“忘記同你說了,顧大人也來了。”
蔣玥心跳得飛快,她這會有種想把蘇向晚踹下山的衝動。
真的……骨子裏涵養極佳的她,已經不止一次生出這樣不雅的念頭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同豫王殿下,行事做派可真是越來越像了。”蔣玥陰陽怪氣地挖苦她。
蘇向晚像聽不懂她的諷刺,反而樂了,“這話你在趙容顯麵前說,他應該很高興。”
蔣玥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顧婉把顧硯帶過來了。
相比較起蔣玥這會的局促,顧硯就顯得坦然多了。
其實男女定親之後,習俗是不好在婚前見麵的,蔣玥原本想過,興許得等到成親的時候才能見到。
她也很久沒見過顧硯了。
最後一次見麵的時候,是聽說顧硯相中了齊家的小姐,準備定親的時候,她沒忍住出了門,找了顧硯一次。
顧硯那時候同她說,娶齊家小姐,是他母親的決定。
蔣玥清楚他這個人,順昌侯府嫡長子的路,是不能行差踏錯的道路,他們幾次來往交集,若沒有變故,或許是可以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隻是橫生枝節,顧硯就必須走回自己必須走的路子,聽從家裏的安排,娶得體的妻子,過順風順水的人生。
蔣玥知道,他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她。
至少,很多時候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一廂情願,連破壞齊家小姐婚事的時候,也是她自己私底下的作為。
這樣做並不好,但她沒有辦法了,不然當初蘇向晚找上來,蔣玥又怎麼願意冒著背叛蔣家的風險,跟她合謀做那些事。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開口說點什麼。
還是顧硯先出了聲:“你急不急著回去?若是不急,我們一塊走走?”
蘇向晚和顧婉睜大眼睛盯著。
蔣玥臉色尷尬了一下,盡量平靜地開口道:“可以。”
蘇向晚就抬手,跟她做了個揮手告別的手勢。
她拉著顧婉,“那我們先回去吧,晚些時候,顧大人帶著蔣二小姐來吃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