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玥聲音有些發冷,她出聲道:“沒關係,你直說吧。”
她想自己應該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事了。
“其實齊家小姐的那門婚事……並不是真的。”
“什麼意思?”蔣玥聽不懂了。
“我跟齊小姐有過一麵之緣,她先前出城祭拜先人,在城外郊道差點遇上歹徒,我恰好路過,救了她一回,是以這回是她為了報恩,這才答應跟我假定親,來幫我一把。”
蔣玥都懵了。
顧硯有些心虛地繼續道:“這要從那日你來找我,問我是不是決定定親的那日說起。”
那日他剛跟蔣玥見完,被她的那句“恭喜”砸得難受。
母親喊他去說話,問他覺得齊家小姐如何,現在萬事俱備,一切就隻等他點頭了。
他對齊素有過救命之恩,所以這門親事,齊家也是讚成的。
如果不是蘇向晚找上他,顧硯覺得,現在自己跟齊素應該真的要準備成親了。
——“顧大人不必緊張,我此次同你說的話,同你自己有關。”
顧硯近來幫趙容顯在京城裏找一個人的蹤跡。
那人是安西大將軍之子安繼揚。
因為事態嚴重,所以趙容顯吩咐了,不能讓蘇向晚知曉分毫。
當時他還有些擔心,蘇向晚是來套他的話。
顧硯沒想到,蘇向晚一來就問他:“顧大人想娶齊家小姐嗎?”
娶妻之事,本來是順昌侯府的家務事。
哪怕是趙容顯都插不上手,何況是她。
顧硯本就心情不佳,當即覺得自己是被冒犯了,語氣也不大好:“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蘇小姐若有空,不如多陪陪妍若,至於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蘇向晚像聽不懂他的逐客令,不依不饒地開口道:“我其實沒告訴你,我跟蔣玥交情還挺不錯的,我現今看她日日以淚洗麵,實在是心疼得很。”
顧硯忍不住就問她:“你在說什麼,她怎麼了?”
蘇向晚長歎了一口氣,把小時候他曾經幫過蔣玥一回的事情說了。
當然,她很坦白,蔣玥錯認趙容顯的事情也說了,反正事情是很曲折,但最後的結果就是,蔣玥的意中人,其實是他。
顧硯對這件事可以說完全沒有印象。
他常年參加宴會,又是那麼久遠的事情,怎麼樣也想不起來。
唯一記得的是,遺失令牌這回事。
但那時候是趙容顯還給他的,顧硯還以為是落在了豫王府,也沒有多想。
這件事蘇向晚同他說,對顧硯而言,除了匪夷所思,還是匪夷所思。
“顧大人可以不相信我,但難道你不想知道,蔣玥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嗎?”
顧硯當時被蘇向晚的話迷了心竅,什麼都不能思考,隻是問她:“我能做什麼?”
“你能做的事有很多,隻要你願意做。”
顧硯還沒回答,蘇向晚就繼續道:“當然,會是你從前最不屑的手段,用你從前最看不起的陰謀詭計,顧大人可要想好了才回答。”
顧硯問她:“如果我說願意,你是不是有辦法幫我?”
他的人生自小就循規蹈矩,不管是成長還是生活,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顧硯有時候也覺得自己這個人,不管是性格還是人生,都無趣了些。
但無趣也有無趣的好處,顧硯人生裏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也沒有特別想要爭取的,也就覺得沒什麼不妥。
在喜歡上蔣玥之後,他也是小心翼翼地把這份心思給藏在了心裏頭,畢竟這之前橫著的東西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