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聽明白了,她頗是讚賞地看向了趙容顯。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頭一回用這樣肯定的眼神看他。
“沒想到最靠譜的人是你啊。”
來之前,她覺得,趙容顯就是坐在那裏等人伺候的主。
從來都是這樣,他能稍微地屈尊搭把手,就已經破天荒了。
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趙容顯把他們所有人的吃食問題都解決了。
顧婉覺得手上抓的蛇瞬間就不香了。
“得讓元思和永川來幫忙。”她對蘇向晚說道。
蘇向晚點了點頭。
這些活就是預備給他們去做的。
顧婉又問:“他們兩個呢?”
蘇向晚看了看前方,指了個方向,“那呢。”
永川和元思坐在一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手。
顧婉遠遠地看見了,不知道他們做什麼,就問蘇向晚:“他們又搞什麼鬼?”
“我罰他們打手心呢。”蘇向晚應她。
顧婉認真地琢磨了一下,搖頭道:“不像啊。”
的確不像。
兩個人來回拍著,像在玩鬧,一點都沒有那種要把對方打趴下的氣勢。
趙容顯跟著他們一塊出來的,他這會看了,也有些驚訝。
他方才料想這兩個人打起手心來,約莫是不打出個結果來不會善罷甘休,結果看他們兩個這會,倒是空前的心平氣和。
這著實是少見的。
顧婉就跑過去了,“我去喊他們。”
趙容顯眸色幽微,他知道蘇向晚為什麼讓他們打手心了。
蘇向晚走到小溪邊去,蹲下來洗了洗手。
溪水冰涼透明,在指縫裏潺潺穿過去:“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讓他們打手心了吧?”
“古往今來,解決內鬥的最好法子,便是製造外敵。”
蘇向晚回頭看他,“是啊,我給他們製造了一個共同的敵人。”
這兩貨跟著趙容顯,尤其心高氣傲。
蘇向晚罰他們打手心,幼稚得不行。
開始的時候,或許會因為氣不過,兩個人打一會,但轉回頭來一想,估計就會覺得被她這麼罰很丟臉,很沒必要。
沒事的時候,他們能撕個你死我活。
但如果有個一致對外的目標,兩個人就能放下不快,共同對外。
他們可以忍受被對方打得頭破血流,但是不能忍受蘇向晚狐假虎威騎他們頭上去。
趙容顯收回目光,“何必這麼費心?”
元思和永川這點事,其實沒必要折騰。
蘇向晚立馬就道:“什麼費心,這是好玩,也是我跟他們兩個的鬥爭。”
趙容顯不會費這種心思,也不懂這種樂趣。
但他覺得,永川和元思應該也都玩得很開心就是了。
他們也願意陪蘇向晚玩。
很快,顧婉就把永川和元思抓過來了。
他們看見趙容顯在,恭謹規矩地走了過來。
蘇向晚就問他們:“你們打完了嗎?誰認錯了。”
兩人像商量好的一樣,異口同聲:“都認錯了。”
蘇向晚跟趙容顯對看了一眼,彼此心領神會。
顧婉沒看出他們兩個之間無言的交流,就道:“好了,收拾下,準備烤肉吃。”
趙容顯沒說話,隻是給了一個眼神。
元思和永川就去幫忙了。
蘇向晚就在一邊收拾顧婉方才留下來的蛇。
趙容顯看她動作利落,忍不住問出一個很久之前就想問的問題:“你不怕蛇嗎?”
七尺的男兒,怕蛇的也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