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話,麵麵相覷。
她說了自己的秘密。
他也說了。
結果說的,是同一個。
蘇向晚一時間哭笑不得,她心頭的石頭,鬆了一半:“原來你知道了。”
一直在煩惱,怎麼開口。
一直在煩惱,他會有什麼反應。
沒想到他早就知道了。
這些煩惱,就顯得好笑。
趙容顯看著她,心中沉靜:“從前你同本王說過,魏府似乎藏了什麼事,後來……後來你離開之後,本王便想著,把此事查出來,想著能為你做些什麼。”
蘇向晚臉色訕訕地:“那安家的事……”
“你是想說安繼揚嗎?”
他這樣問,等同於承認知道了安繼揚的存在。
這可真的是……
驚嚇大於驚訝了。
“用迷香的那日,便是發現了他的蹤跡,又不想驚動你。”趙容顯提起安繼揚的時候,語氣冷淡,像是說著平凡的路人甲乙,“這個人太危險,不能讓他留在京城。”
“他果然是來了。”蘇向晚嘀咕了一句。
她又打量著趙容顯的神色,出聲問他:“你找到他了嗎?”
“找到了,隻是抓不到他。”趙容顯同她道:“他武功奇高,雖是設了埋伏,卻還是讓他跑了。”
蘇向晚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失落。
她又擔心起趙容顯受的傷:“你傷了哪裏?”
趙容顯沒說話,蘇向晚就走過去,語氣堅持:“我就想知道你傷得怎麼樣,你不要瞞我。”
她說起來,像要哭一樣。
趙容顯無奈,就卷起了袖口。
他隻露出了一小段快要愈合的傷口來,那傷口很長,看起來是從肩膀上一路往下。
但他沒讓她看得清楚,隻是道:“輕傷,不礙事,已然快好了。”
他袖子放下來,蘇向晚就看不見了。
她難過得不行。
“你該早些告訴我的,若是我見他,他不用跑,你也不用同他動手。”
趙容顯摸她的發,像是安撫:“你那時籌謀著蔣家的事,不可分心,原是想把他抓到了,再來同你說。”
他又緩了聲音:“我瞞著你,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蘇向晚心裏愧疚。
“是我先懷疑你的,我也不對。”
她察覺到了不對,就一直擱在心裏頭。
蘇向晚耿耿於懷這些事。
還好是說得及時。
蘇向晚又問他:“你讓人去抓安繼揚,抓到之後,要怎麼辦?”
如果他說要殺了安繼揚,她也不會覺得驚訝。
但趙容顯卻道:“抓起來,送回西域,讓人看管起來,教他永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這已經是非常寬容的做法了。
蘇向晚很意外。
“你不殺他?”
蘇向晚突然就有種,絞盡腦汁不得其解的問題,一下子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既能理解趙容顯的處境,又不想殺一個無辜的人。
安繼揚也不壞,單因為一個他都無法拿回來的身份去對付他,好像也沒有道理。
可生死之前,又似乎不應該講什麼道理。
蘇向晚覺得這事,沒有兩全的法子。
結果這個時候,趙容顯讓了一步。
他不殺安繼揚,隻是要把他送走,再看管起來。
“不到萬不得已,本王沒必要殺他。”他語氣溫和,像是寬慰:“如此,你可安心些了?”
她把這事藏這麼久,一方麵是之前還有其他事橫在眼前,分身乏術。
一方麵,就是擔憂安繼揚身份對趙容顯的威脅。